她抿唇不語。
“可惜后來沒聽到他的消息了,剛好我要來酈城前刷到了你的賬號,你的風格真的和你舅舅很像,但又不一樣。”客人好奇道,“你舅舅還在酈城嗎是不接約拍了嗎”
烏荑無意識摩挲著相機,嗓音發澀,好半晌后才緩緩回道“還在。”
聲音輕到她自己都沒聽到。
“對了,這個給你。”客人想起什么,從包里抽出一張存放完整的照片遞給烏荑,上面有用膠帶貼補過的痕跡。
烏荑瞳孔猛地放大,這張照片是當年第一次來酈城的時候舅舅指導著她拍下來的,后來舅舅說讓自己送給他,她還以為跟著別的幾張照片一起遺失了,怎么會
“這個是無意間得到的啦。”客人怕她誤會,連忙回憶道,“就是距離這里最近的那家民宿店,我三年前去那邊住過,那時候這張照片貼在照片墻上。不過有次好像有幾個人起爭執撞掉了,我撿起來問過前臺,她們說正好要清理了,讓我喜歡可以帶走。”
“而且,這照片后面還寫了你的聯系方式,我當時沒注意,收了就放起來了,最近才看到的,正好一起帶過來給你了。”
烏荑緊緊將照片捏在手里,她不知道說什么,片刻后才深吸口氣鄭重道了聲謝,最后拍完也沒收錢。
她本以為,是真的一件東西都找不到了。
等拍完回去都六點半了,即將入秋的酈城天黑得也快,烏荑只覺得身心俱疲,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后才下樓去后面的小花園逛逛,讓自己放松下,不去想那么多。
手上還多了瓶剛在外面販賣機買的微醺,度數不高,適合她這種體質。
烏荑在長椅上坐了會兒,喝完的瓶子被她順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車禍后她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帶來的一些后遺癥,包括但不限于記憶力變差。
就連今天得到的那張照片,她潛意識知道是跟舅舅拍的,但具體在哪里,那天發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
她閉著眼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覺得自己再被這么吹風,過不了幾天就要換季感冒了。
剛起身還沒走兩步就聽見幾聲爭執聲傳進耳內,她停下腳步,視線在范圍內尋找聲源處,最后定格在右側邊不遠處正在拉扯跟另一個低著頭男人掰扯的工作人員。
神色特別不耐煩。
烏荑走了過去,還不等走到就看見工作人員擺擺手把那個男人從旁邊的小門趕了出去。
“怎么了”她好奇詢問。
“他啊,鬼鬼祟祟在這里徘徊,前兩天剛出獄不知道要干什么。”工作人員搖搖頭,“怕嚇到經過這里的客人,就讓他趕緊走了,穿得一身破爛。”
“而且,聽說他這人還有精神病,誰敢多接近啊,被抓傷了都沒處說理去。”
出獄、精神病。
捕捉到這兩個字的烏荑清醒了不少,她下意識朝著那個男人走的方向望去,誰知道男人并沒有走遠,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當著她的面緩緩轉過身來
接近夢魘的一眼。
烏荑腦袋嗡得一下一片空白,將她困住的噩夢毫不掩飾惡意地出現在了她面前,嘴角那抹上揚的弧度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撲面而來幾乎將她吞沒。
是他。
烏荑整個人都在發抖,臉色白了不少。
眼見他要消失在跟前,烏荑控制不住地朝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手腕被人桎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