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無。”
冷靜又隱隱帶有警告性意味的嗓音將烏荑喚了回來,她回過神來轉頭便猝不及防地撞進了男人不贊同的眼眸里,他的白襯衫上還留著一抹不小心沾染上去的黑色顏料。
頭一次聽他這么喊自己。
烏荑失神晃了一下,很快就收斂心神沒在意那么多,她皺著眉掙脫了他的手,又心急地朝那個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已經徹底不見蹤影了。
“你做什么”烏荑顧不上對方抓著她手腕微微用力時留下的痕跡,心急如焚地質問道“你要是不阻止我”
“那你要跟上去嗎”冷風將周遭的綠植和樹吹得簌簌作響,荊向延的聲音藏在這道風里,也被順帶著捎上了些許冷意,“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后就還敢毫無防備地跟上去阿無,你的一腔熱血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隨著這道話的落下,空氣徹底凝固。
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就這么僵持著。
工作人員早在荊向延過來時開口說第一句后就識趣地悄悄離開了,他可沒有窺探老板隱私的愛好。
劍拔弩張。
烏荑原先高高懸起的心臟被冷風一灌確實平靜了不少,仔細想想其實很不妥當,但人總是感性的,碰到疑似當年的兇手出獄,她沒辦法理性。
旁人的勸阻或許有用,但不多。
烏荑深吸口氣,她望向荊向延垂著的眼想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眼尖地注意到了他右手背上的一道劃痕。
在空空如也的無名指上去大概三四厘米的位置,有一道偏細長的劃傷,但好在沒有出血。
只是顯得有點刺眼,就像無暇的美玉有了瑕疵。
“那你覺得我應該用在什么地方。”烏荑把視線從他手上移開,不咸不淡地反問了句。
“起碼不是這種絲毫沒準備的地方。”
誰也不讓誰的冷淡。
“謝謝你的提醒,”她面色冷淡,“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這一副急于撇清關系的模樣讓荊向延又好氣又好笑,又無可奈何不知道說什么,不過細說起來,某種程度上的關系確實是沒有了,而另一種情況
微乎其微。
突如其來的一聲噴嚏,烏荑偏過頭捂住口鼻,無意識瑟縮了下脖子。
酈城的晝夜溫差大,通常白天熱得要死,到了夜晚溫度就突降,倒是忘了這點。
尤其是自己還穿著短袖。
與其在這里跟人對峙,還不如早點回去保暖,她可不想在這個節點感冒。
但又或許是喝了那瓶微醺,他們站得這塊地旁邊剛好裝著橙黃色的路燈,昏暗灑下,圈出一小塊地。
烏荑微微抬頭多看了幾眼男人緊抿著的薄唇,想起了前幾天訂婚宴時烏樂雅見到他時泛紅的臉龐,心想,他確實很會利用自己的優點。
并且每次都會奏效。
“別以為你很了解我。”她聲音很小,屬于小聲嘟囔的范疇,“這算什么。”
烏荑敢肯定這話荊向延聽不見,畢竟連她自己都說得含糊,可沒想到,在沉寂幾秒后,她聽到了極淡的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