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搞不懂這聲嗯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了。
“是不算什么,”荊向延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放輕了力道,意味深長道“如果你想,也可以算什么。”
烏荑愣了下,她說的能不能走,指的是她一個人,而不是順帶捎上了他啊。
浴室里氤氳著濃郁的水蒸氣,熱水沖刷著她身上所帶著的寒氣,烏荑額頭抵在墻上,冰涼的觸感也沒緩解她纏繞的思緒,垂著眼的睫毛長而密,掛滿了欲掉不掉的水珠。
一門之隔,臥室內還有著另一個人。
存在感強到讓烏荑無法忽視,她手忍不住縮緊,想起來荊向延在樓下后院的神色,心神一動,意識到,他那語氣
簡直像在生氣一樣,尤其是還不明顯。
想到這里,烏荑有點莫名其妙,是對她生氣嗎
烏荑嘆了口氣,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晃了出去,大概只是錯覺,他這人從認識起就這樣,還挺像外界說的那種笑面虎。
把熱水關上后她又打了個噴嚏,隨后一道身影似乎是聽見聲音了,出現在浴室門后,磨砂材質的玻璃將身影顯得朦朦朧朧。
他抬手輕輕敲了敲門,看影子手里還捧著什么東西“好了之后來喝藥。”
浴室里沉默了兩秒,問“中藥”
不想喝和抗拒的意思都擺在明面上了,荊向延挑眉“感冒靈。”
不知道是不是輕微松了口氣,接著從里面傳來一句淡淡的知道了,緊接著便是窸窸窣窣擦拭身體的動靜。
荊向延轉身將藥放在了床頭柜上。
烏荑不愛喝中藥,這事也是他在某次對方發燒的時候迷迷糊糊間得知的,雖然中藥的效果快,但確實味道很難下咽,他也理解。
但又好像不單單是這個原因,等他想再問時,烏荑已經睡過去了,病好了之后對這件事閉口不提,荊向延偶爾說起逗弄她,都會換來對方一記眼刀。
咔噠。
浴室的門把手被人從里面扭開,熱騰騰的霧氣隨著開門的動作爭先恐后地沖進房間,荊向延從思緒里回神,抬眼望去
她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中間的腰帶系得并不緊,幾乎只是隨意地打了個結,頭發被她扎了起來沒洗,只是有些扎不上去的發絲必不可免地沾上了水。
原先清冷的雙眸沐浴過后也彌漫著濕漉漉的霧氣,唇瓣濕潤,整個人都泛著慵懶的氣息。
留過的痕跡全部都退了。
荊向延的視線瞥了眼她盛著水珠的精致鎖骨,跟隨呼吸起伏而動,莫名覺得喉嚨有些干澀,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后移開視線,頷首道“喝藥吧。”
烏荑不置可否,當著他的面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
跟中藥比起來好多了,不那么苦。
沐浴露的香氣和淺淡的藥味混雜在一起,烏荑走上前幾步,右腿抬起,膝蓋跪在床上,恰好抵在荊向延分開的雙腿之間,右手勾在他肩膀上,彎腰輕飄飄地在對方唇角輕吻。
比蜻蜓點水還要淺的吻,嘴唇劃過皮膚帶來了些許癢意。
荊向延被迫抬頭,瞳孔不自覺幽深,克制著沒動,喉結上下滾了番。
“阿無。”
“你在這邊待多久”烏荑低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