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手機來電界面,顯示的備注讓她頓了下,心情也沉了下來。
隨后當著荊向延的面滑動接聽鍵,微腫的薄唇輕啟,面色淡然“媽。”
向薈妍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畢竟眼不見心不煩,不過有時候也有點特殊情況,比如當下。
掛了電話后,荊向延見她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臉色,在心里默默感慨。
這可真是又吃力又討不到好,他絞盡腦汁帶人提前來看看畫,結果一通電話就給打回原形了。
看這情形,似乎比來之前的心情還要糟糕。
“怎么說”他很聰明地沒問是誰。
“我明天回嘉陵。”烏荑言簡意賅地回了句。
“那應該是趕不上畫展時間了。”荊向延故作遺憾。
聞言,烏荑半轉過身抬頭又看了看這幅名叫隱的畫作,笑了笑“我已經看過了。”
她不知道向薈妍找她回嘉陵是要做什么,總不能是真的像她在電話里說的家庭聚會,聽到這里,她險些沒忍不住笑出聲來。
家庭聚會,什么時候也把她擅自算在里面了。
可難得的,她的語氣在電話里聽起來居然好了很多。
估計是有求于她,但又放不下臉,只能試著放輕語氣給點糖。
從小到大,她這招屢試不爽。
更別說電話里向薈妍還有些著急,讓她今晚就買票,實在不行就等明天,反正是一定要看到她人。
回去的路上兩人也罕見地沒有說話,荊向延是識趣的沒有去觸霉頭,而烏荑出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一覺稱不上睡得有多好,她也沒讓荊向延留宿,倒不如說是一回到民宿就徑直上樓了,根本沒注意到荊向延欲言又止的表情。
次日一早她就買了機票回嘉陵,上午的飛機,下午接近六點才落地。
她知道向薈妍不會安排人在機場接她,所以等都沒等,直接打車去向家。
在距離別墅大門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她下車走過去,管家也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翹首以盼,在看到她的身影緩慢走來后眼前一亮,連忙上前“小姐。”
說著想伸手幫她提下行李箱,但見她兩手空空不由得一愣。
知道管家在想什么的烏荑也沒在意,禮貌笑道“我不回來住,所以沒什么要帶的。”
“房間都給您留著,怎么說不常回來。”管家皺眉,然后小聲道“老太太昨兒個剛從醫院回來,說想見你。”
烏荑點點頭,頷首示意管家進屋,她緊隨其后。
說起來,外婆的身體一直都不算好,病情在舅舅去世后受了打擊,越發嚴重。
幾乎到了一個月里總有大半個月的時間都會住在醫院的地步,在家療養的次數屈指可數,還是在外婆的強烈要求下,醫生無奈才放行。
在舅舅回國以前,大半的時間都是外婆帶著,記憶里印象最深的是夏日午后,外婆撫摸她腦袋的手掌,很溫暖的觸感。
但自從舅舅走了,她畢業前也都泡在學校,基本不回家里,跟外婆的聯系也就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