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日回到魏國公府,阮青黛第一時間便叫來碧蘿,詢問派去太學院的人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并未聽聞有哪位學子拾了絹帕。”
碧蘿如實回答。
還沒等阮青黛出聲,蘭苕便追問道,“那個姓晏的學子呢”
碧蘿搖頭。
阮青黛嘆了口氣,“那便罷了。”
“今日松竹齋的掌柜將這個月的賬簿送來了,讓姑娘過幾日帶進宮里。”
碧蘿拿出賬簿交給阮青黛,“奴婢親自去后門取的,沒叫府里任何人瞧見。”
松竹齋是阮皇后不為人知的私產,阮皇后在宮中手頭緊時,便會將一些朝臣進貢或是皇帝賞賜的古玩字畫交給阮青黛,再通過松竹齋賣出去。
松竹齋的掌柜是阮皇后親自挑的,一切經營都不必阮青黛過問,阮青黛只需要偶爾過去坐坐,負責幫阮皇后傳傳消息。
阮青黛接過賬簿,倒是想起什么,“他有沒有說起別的”
“別的”
“今日可有流民去松竹齋討營生”
碧蘿回想了一下,搖頭,“掌柜沒說。”
蘭苕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私自雇傭流民,可是觸犯律法的,姑娘何必冒這個險。”
阮青黛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還有個好消息。”
碧蘿轉身拿了一幅卷軸過來,“姑娘之前不是讓如意館幫你留意公孫頤的那副雪嶺寒江圖么”
阮青黛面上的疲乏一掃而空,驚喜道,“尋到了”
碧蘿點頭,一五一十地解釋道,“如意館的伙計說,今日有個不識貨的莽夫將這幅畫拿去了他們那兒,不多不少,只要五百貫。他起初覺得是贗品,可仔細瞧了,實在是沒看出紕漏,所以不敢耽擱,趕緊收了送到咱們府上”
阮青黛展開卷軸,仔仔細細地盯著這幅雪嶺寒江圖,眼里先是閃過一絲驚艷,隨后便是如獲至寶的雀躍,可片刻后,這些歡欣的火苗卻逐漸熄滅,只剩下一片余燼。
“這幅畫的確是贗品。”
阮青黛摩挲著畫紙,面上難掩失落。
蘭苕和碧蘿皆是一愣。
“這幅贗品的筆法、用墨的確與真跡別無二致,問題出在這枚閑章上。”
阮青黛抬手,點了點圖上唯一一方印文。與其他畫作不同,這幅畫沒有任何作者款印,唯獨在最接近裝裱接縫的位置印了個“云歸半山”的閑章。
“幾年前,這幅畫還未失蹤時,我有幸見過真跡。因為接裱重裝,這印已經有一角損毀了。可這一幅,卻完好無損”
蘭苕義憤填膺起來,抬手就要奪過卷軸,“竟然敢拿贗品出來誆人奴婢明日就去如意館,叫他們將賣畫的騙子揪出來”
阮青黛連忙抬手,將畫卷護在了懷里,“這畫我要了。”
蘭苕愣住,“姑娘,你不是說這畫是贗品嗎咱們花五百貫,就為了買一幅贗品”
“若是真跡,一千貫都不夠。況且不是說那賣畫之人不識貨么人家可有宣稱,這是公孫先生的雪嶺寒江圖”
“難怪這畫師好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