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苕”
阮青黛瞳孔驟縮,剛想叫人,暈眩感卻已經涌了上來。
眼前閃過重重黑影,她勉力維持著清醒,踉蹌兩步,后背撞上艙壁。腿一軟,就跌坐在廂座上,一手死死扣住了座沿。
就在這時,竹簾被突然從外掀開,那船夫竟是直接闖了進來。
“你要做什么”
阮青黛張口欲喚,可藥效卻已經發作,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那人掀開斗笠,先是處理了熏爐里的香料,隨后一腳踢開倒在地上的蘭苕,朝阮青黛一步步走了過來。
“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姑娘莫要掙扎,還能少受些苦楚。”
事到如今,阮青黛怎會不明白此人的意圖和幕后之人的心思,“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并不作聲,只是走過來在她身側蹲下。可這一動作,卻恰好露出了外袍下的里衣一角。
黑色緞料上繡著罕見的螭虎紋,是整個南靖唯有太子親衛才能穿帶的服紋。
阮青黛瞳孔驟縮,更加止不住地發抖
姜嶼的人難不成姜嶼憎惡她至此,為了不讓她入主東宮,竟不惜在這場春宴上設局來毀她的清白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阮青黛伏在廂座上,枕著自己的手臂,半邊臉頰被鬢邊的發絲遮掩,雖看不清眉眼,卻有種朦朧脆弱的美。
那人以為阮青黛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終于開始動作,先是伸手去解她的衣領,隨后又探向她的腰間,將衣帶抽開。
阮青黛眼里忽然閃過一絲清明。
她強撐著抬手,指尖寒光一閃,便亮出一道薄刃,朝那人的手背上刺了過去。
那人大驚,慌忙避開,手背上卻被劃了一道血痕。
趁他晃神的這一下,阮青黛強撐著站起身,轉身便朝船艙外奔去。可她手腳發軟,又怎能敵得過身后那身手敏捷的男人。
就在阮青黛要奪門而出時,那人已經快步追了上來,一把扯住了阮青黛的衣袖。
拉扯間,阮青黛的外袍逐漸松散。她一咬牙,驀地往前一掙,外袍被一下扯落,身后拽著她的力道也驟然消失,寒意瞬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來不及再思考,阮青黛直接縱身跳進了懸鏡湖里
水花四濺,瞬間吸引了湖上其他船只的注意力。
眼見著遠處的幾個船夫已經看了過來,那人臉色微變,只能死死盯著水面,打算阮青黛一露頭,便縱身入水將她救上來。
雇主只說要毀了阮青黛的名聲,若被他從水中救起來,二人肌膚相親,亦能達成這一目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阮青黛卻似落石入水似的,掉下去后就沒再浮出水面,唯有一圈圈漣漪蕩開。
轉瞬間,湖面上就又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湖心島的清晏堂里,姜清璃飲了些清甜的花釀,心思卻還掛在方才那驚鴻一瞥上。
她摩挲著玉盞,有些心癢,轉頭吩咐身邊的侍婢,“一人飲酒實在無趣,怎么比得上兩人對酌你去向太子討個人。”
那婢女也對姜清璃的心思一清二楚,“可是那晏聞昭”
姜清璃笑了起來,“去吧。”
婢女躬身退出了清晏堂,乘著小船便去了太子的畫舫,先是向太子身邊的宮人回稟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