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婆子應了一聲,立刻朝阮青黛走了過來。見狀,蘭苕慌忙攔在阮青黛身前,打起氣勢喝了一聲,“夫人這是要做什么”
崔氏又轉向阮青黛,“青黛,你聽母親的,先去祠堂里跪著,待你父親回來,再向他服軟認個錯,這事便過去了,也省得再挨頓家法不是”
阮青黛咬著唇,默不作聲。
蘭苕轉頭看了一眼阮青黛,急得直皺眉頭。沒人比她更清楚她們姑娘的脾氣了,能退就退,能讓就讓,只要能不與旁人發生沖突,寧愿委屈自己。
這些年也幸好她住在宮里,否則定是會被繼夫人這一家子吃得骨頭都不剩
就在蘭苕以為阮青黛又要順從崔氏的話,去祠堂罰跪時,阮青黛終于柔柔地開口了。
“敢問夫人,青黛究竟犯了什么過錯,要罰跪祠堂,動用家法呢”
阮青棠按捺不住,冷笑道,“你未經父母之命,與外男私定終身,將魏國公府的臉都丟盡了,這還不叫過錯還敢在這兒頂撞母親”
“青黛幼年進宮時,父親曾在皇后和陛下面前說得明明白白,青黛的婚事只由皇后做主,魏國公府絕不插手。既然如此,青黛自然不必聽從父母之命,只需遵從姑母之命。”
阮青黛聲音輕柔,卻刻意強調了最后一句話。
言下之意,便是阮鶴年和崔氏都不配過問她的婚事,更沒立場責罰她。
崔氏臉色微變,口吻不自覺刻薄了些,“你的意思是,皇后早就知道你與那寒門書生的私情,甚至默許你們二人來往”
“無論是否知曉,又是否應允,都與魏國公府無關。荇園一事,昨日在坤寧宮中已然了結,青黛今日斷無再跪阮氏宗祠的道理。”
“阮青黛你”
崔氏還未發作,阮青棠便跳起腳來。
“三妹。”
阮青黛轉眼看過來,“若說不從父母之命需得罰跪祠堂,那不遵君令,又該當如何呢聽說昨日太子殿下已下令,任何人不得聲張荇園之事三妹這是不將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嗎”
阮青棠驀地瞪大了眼,崔氏的表情也徹底沉了下來,再不顧忌什么體面,冷聲呵斥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請大姑娘去祠堂”
幾個婆子面面相覷,猶豫片刻還是將崔氏之命放在了前頭。這次她們徑直拉開了擋在前頭的蘭苕,直接朝阮青黛伸出手來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一道威嚴的呵聲自人群后響起,霎時定住了那幾個婆子的動作。
崔氏循聲望去,卻像瞧見了靠山一般,登時變換了表情,快步迎上去,“國公爺回來了,妾身正要命人帶青黛去祠堂”
“去什么祠堂。”
阮鶴年難得沒對崔氏露出什么好臉色,表情陰沉得駭人。
見狀,那幾個婆子慌忙退開。阮青黛心中疑惑,但面上不顯,只是抖了抖袖子,不緊不慢地向阮鶴年行禮,“父親。”
“父親,不是您昨天說要讓大姐姐在祠堂罰跪么”
阮青棠不甘心地叫嚷起來。
阮鶴年皺眉,大手一揮,“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荇園之事,往后府中不許任何人再提”
此話一出,崔氏和阮青棠頓時都啞了火。
拂袖離開前,阮鶴年看向阮青黛,丟下一句,“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