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萬葉”
夏油杰一時不敢再開口。
面前的風間萬葉無比平靜,好像他放下講述的事情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細看之下,卻滿是不知所措,她嘗試張開嘴唇,擠出哪怕一點聲音,卻不斷失敗。蒼白的唇瓣顫抖,眼珠慌亂地左右轉動,已經做不到思考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問
“可以再說一遍,發生了什么嗎”
“萬葉你的父母,以及賦鱗和胔刺”他移開眼神,不敢看她。
“被人殺害了。”
“姓名”
“風間萬葉。”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
母親拉著我的手,從醫院里出來。她帶我去買了愛吃的巧克力,一言不發,像是沉進海底的石頭,壓在我的心臟上。我不敢說話,只是坐在車后座,看著窗外發呆。
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車流絡繹不絕,好似一條永遠如此的流水線。我來到城市繁華地段的時候并不多,只是每次來到這里,坐在車上,總是能看到源源不斷的人類和車輛,從街上穿過。他們無非是去往自己工作的地方,又或是離開此處,但總會回來。
就像書本上說的,洄游的魚群一樣。
我不知道人為何離去又歸來,就像烏鴉不通曉雨或晴天。我和烏鴉一樣,站在高處淋著蒙蒙的雨,會因雨而煩惱,會承接滴落的雨珠,再自我們的羽毛流下,融進地面的積水。
母親總問,我為何因雨而沉默我說不明白,但千篇一律地回答它沾濕我的頭發。
我不知道雨會在何時何地落下,然而就連科學也不敢篤定可以百分百解決這個難題;我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將我淋得狼狽不堪,再從發梢匯入哪條下水道。
我并不為此懊惱,我能看到雨滴,能觸摸它的形態,能判斷它匿影藏形還是來勢洶洶,我可以懂雨,但雨卻不懂我。
我并不奢求雨懂我,能憐惜我的存在,不再讓雨打在我的身上。
倘若雨懂我,定能看到我那雙翼上的瑰麗色彩。
我在車窗上畫了一個笑臉,又將其全部抹去。
為般若吸收業力是最困難的事情,我必須要挑個父親母親不在的時候,才敢發動術式。否則,他們或許就會聽到我因疼痛而發出的叫喊聲,狼狽地涕淚橫流,可這并不代表我不會被發現。
媽媽的感覺很敏銳,她發現了我失去行動能力的樣子。我那時不能動彈,只好轉過眼睛看著她,她哭了,質問我為何這樣。我說不出話來,她握住我的肩膀搖晃,狀若瘋癲。
“你為什么會這樣你為什么會這樣”
每當她質問一次,我就看到那長在心臟上的紅線,再度伸長,纏繞,像一個無法解開的毛線球,緊緊包裹住心臟。耳邊是哭聲,但我眼中只剩下那抹鮮紅。
母親是愛我的。
我望著,問她“媽媽。”
“你為什么要生下我”
“死者風間和一與風間鶴,對嗎”
是誰
風間萬葉站在欄桿前,聽到對方的敘述。他說的話,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是那么晦澀難懂,風間萬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風間,”梅木永再次說,“死者是你的父母,你知道些什么嗎”
那人名與記憶中的面容重合,才漸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