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案發的時間段內,只有你和她在一起,窗臺上全是你的指紋。警察找到你的時候,還在你的房間里發現一件全是血的襯衫,dna與海倫相匹配。”佩斯追問他“這是決定性的證據,到了法庭上,檢察官把這東西拿出來,你就沒有翻身的余地了。再仔細想想,那件帶血的衣服是哪來的你自己脫下來的嗎”
尤金努力回想,但顯然成效不大,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我喝了酒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頭頂的臺燈照亮了尤金特納的臉。佩斯利一直在注意著他的每一個表情疲倦、恐懼、悲傷、憤怒。他有些語無倫次,只會使用簡單的句式。或許這能夠證明證詞里都沒有謊言,但也留下了許多模糊不清的疑點。
就在這時,馬特用手肘碰了碰佩斯利。為委托人的精神狀態著想,他打斷對方,換了一個稍微輕松點的話題。
“特納先生,上次你讓我去東城區取的那個小盒子,我并沒能找到。我很抱歉你知道那地方住著一群毒販嗎”
“”特納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回想起這件事,“什么怎么會呢它就在那里”他開始激動起來,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在二樓,第二個房間的床墊下面,我每天都會去檢查的”
“我在那里發現,床墊已經被掀開,里面什么都沒有。會不會有人提前把它拿走了”
尤金沒有回答。他整個人都垮了下去,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銬。過了一會兒,他顫抖著嘴唇說道“我想喝點酒。”
“等我們的談話結束了,我會盡量說服警官帶點酒過來的,再忍耐一會兒。”律師輕輕握住尤金的手,仿佛能通過這個動作給對方傳達一點勇氣“尤金,你得告訴我,那個盒子里有什么是關乎案件的證據嗎”
“里面有我偷來的一把槍。還有兩萬塊錢。”
尤金悲傷地看著馬特“我的姑母,碧翠斯,她花了多少錢雇你我得自己付這筆錢碧翠一個人在紐約,她年紀大了,還有腦梗,我攢了錢,本來想把她送去療養院”他說著說著又開始流眼淚,“我大概要去坐牢了,默多克先生,你回去吧。既然錢沒了,你就告訴碧翠我被判了死刑,不要再為我辯護了。”
“不需要擔心錢的問題,我們不是這么工作的,尤金。而且哥譚也沒有死刑,不要失去希望。”
“天吶”尤金似乎更絕望了。他趴在桌子上,肩膀不住聳動著,“為什么我總是這么倒霉”
律師緊緊握住尤金的手。他在等著佩斯利說話,但對方一言不發,冷漠地看著崩潰的尤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一時之間,房間里只能聽到細微的啜泣。
佩斯利猛地站了起來。身后的椅子向后滑去,發出尖銳的聲音。她一把摁住尤金的后腦勺,讓他的額頭牢牢貼在桌子上“別動。”
尤金似乎已經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中,被捏住脖子也不見絲毫反抗。佩斯利挑起尤金后脖頸的衣領。在他肩膀靠近脊椎的那塊皮膚上,看見一塊泛紅的疤痕。
十二個細長的弧形傾斜著組成一個圓。
這塊疤似乎剛出現沒多久,尚未愈合,皮膚下粉色的黏膜暴露在空氣中。佩斯利伸出手摸了摸,冰涼的手指讓對方打了個冷顫。
“我見過。”佩斯利直直地盯著這個詭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