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孩子到底是有著他身上所沒有的堅定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光義,光明、正義。
足木一輝還記得兒子在接下入本隼案件時向自己說的話。
“我接這個案子不僅是因為錢,能夠救媽媽當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也是我想去查出真相。”
“這個案子沒有可以給入本隼定罪的證據,這說明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律師的工作不就是為這些被冤枉的人們博得屬于法律的正義嗎”
“當然咯,老爹你也要好好監督我才行,我可是聽媽媽抱怨過的哦,她說當時你為了表現自己有文化查了好長時間字典,結果那些風花雪月的名字一個沒用上,最后還是選了這個樸實的名字給我。”
“既然老爹對我抱這么高的期待,我也不能讓老爹失望嘛。”
自己兒子真的已經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成長成了了不起的大人了啊。
病房內只有儀表發出的滴答滴答聲,足木一輝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止不住地流淌,這個曾撐起整個家庭的男人此刻正緊緊抓著兒子的手無聲痛哭。
我做錯了嗎
不知何時,病床上的足木光義已睜開雙眼。
他還沒反應出這是哪里,體內的麻藥在漸漸失去效用,足木光義認出身旁守著自己的人是他的父親。
他忽然想問父親,這個總會在他迷茫時遞給他答案的人。可他無法開口,拼盡全力也只是讓呼吸機上多出兩口白色的煙霧。
他好像沒法說話氣管嗬嗬地發出一陣陣刺痛,足木光義情愿不要醒來。
“你醒了你醒了”
顧不上擦去臉上的一片狼藉,足木一輝跌跌撞撞地沖出病房,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一樣扭頭回了房間,按下了呼叫醫生的響鈴。
兒子醒了,他可以活下去了
可很快狂喜的足木一輝認識到一個過分殘酷的現實。
妻子和兒子,他只能選一個。
足木一輝握上了桌面放著的茶針。
藤本青花心里小小地慌了一下。
她的第二個夢里自己好像就是死于穿刺傷。
應該沒這么巧的吧
應該沒有的吧
保鏢就在門外,因為查過足木一輝的資料所以藤本青花試著想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但如果他自己不要,藤本青花也沒有辦法。
得先說點什么穩住足木一輝的情緒才行
她可不想為了證明夢境是真是假這種扯淡的理由還早死了一天,虧炸了好嗎
然而片刻后還沒等藤本青花開口說些什么,足木一輝自己就頹喪地垂下了手臂。
我不能讓老爹失望。
他也不能讓兒子失望。
足木一輝緩緩俯下身子,沖著藤本青花低下了他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顱“您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您,請您請您救救我的妻子。”
兒子的傷情報告是他故意放在家里的,是他親手選擇的妻子的死亡。
他是罪人,但他的妻子和孩子是無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