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后的金九齡回憶起那時的事情,恨不得回去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讓他斷了前往惡人谷的念頭,再往前回一點,他絕對不聽那圓臉少年的鬼話;再再往前一點他絕對不會去劫移花宮的鏢。
笛聲悠揚,金九齡默默掃地,掃著掃著,他抬手將掃帚摔在地上。
一刻也忍不了了
金九齡踩著笛聲去找哈哈兒,這人很會說場面話,雖然惡人們誰也不服誰,但有“那個人”的威壓在上,眾人的怨念無處發泄,常聚在哈哈兒的酒館發牢騷。
今日,哈哈兒的小酒館里也零零散散地坐著六七人,埋頭喝悶酒,在悠揚笛聲的襯托下無端顯出一種愁苦。
哈哈兒在撥算盤,見金九齡掀了簾子進屋,揚起熱情的笑臉“金捕頭來了地掃完了嗎”
“沒有。”金九齡陰著臉說,“你們好歹也是江湖上惡名遠揚的惡棍,怎么就放任那人撒野”
店內其余酒客紛紛扭頭看他,神色幽怨。
李大嘴道“
你忘了他揍你時下手有多狠嗎”
金九齡的肋骨一痛,表情難看起來。
一個月之前,金九齡剛剛踏進惡人谷,被哈哈兒一碗下了藥的酒迷暈,醒來后發現自己被吊在樹上,眾惡人圍著他指指點點。
他們告訴金九齡,原本只要他乖乖喝酒被迷暈后拿走全部身家就是惡人谷的伙伴了,但他說了“那個人”不愛聽的話,所以金九齡只能被掛在樹上喜提風吹雨打。
金九齡怒問“那個人是什么人你們倒是說啊”
眾惡人卻說,那個人沒有名字,至于對方究竟是誰,正是對方之前見過的人。
當時的金九齡十分震驚。
“什么”
那姑娘如此嬌美,怎么可能讓每個惡人都對她心服口服
于是金九齡脫口而出“你們是沒見過好看的女人嗎就算她嬌美動人”
眾人齊齊變臉,紛紛捂住金九齡的嘴,之后更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拿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哈哈兒雙手插袖,語氣沉重“我們也眼瞎過,所以不怪你眼拙,但你還是該掛著,等你想通了我們再來放你下來。”
憤怒又茫然的金九齡被掛了一天一夜,期間漂亮美人路過,金九齡請求她放自己下來,漂亮美人望著他,眼神無辜“他們說你是自己喜歡才掛上去的。”
這句話讓金九齡記了很久很久,直到現在。
被哈哈兒等人放下來之后,金九齡漸漸融入到這惡人谷之中,并從中知道了漂亮美人在這谷中的地位。
在今年春天的時候,這位漂亮美人來到了惡人谷,我見猶憐,眉眼精致,集天地之靈秀,笑語盈盈。
即使聲音不似尋常女子嬌柔,卻自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惡人谷中除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屠嬌嬌,很少能見到如此漂亮的美人,更何況屠嬌嬌的真容和性別都無人知曉,一張臉全靠易容。
對著這樣的美人,眾惡人自然很有沖勁。
有沖勁的下場便是一齊趴在地上被那人當石階踩。
這人不是女人,而是個男生女相之人。
金九齡從樹上下來之后聽到眾惡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春天的遭遇,人人都慫得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被“那個人”聽見。
他沉默良久,決定暫時靜觀。
靜觀一個月,金九齡除了掃地還是掃地,知道了“那個人”除了萬物樓的樓主,還會關注那個新出現在江湖上的殺手的事跡。
每當他聽著那些消息時,臉上便帶著一絲淺淡的微笑,莫名有些無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