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慢吞吞地看她一眼,笑了一下“把能說話的人叫過來。”
牛肉湯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隨后她看向岳洋,吩咐道“你們趕緊把九哥請來。”
岳洋從重溟身上收回視線,轉頭離開。
宮九對宅院中正在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這段時間之所以晾著重溟,是因為他打算看烏渡有什么打算。
以烏渡那樣的人,不可能輕易地將重溟交出來。
宮九此時在路邊的茶棚中喝茶,他正在迷路中。
身邊還有一個奇怪的人,背著竹背簍,懶洋洋地在玩弄桌上的擺件,宮九來時他就坐在茶棚中,有人圍著他問那些東西是怎么個賣法。
宮九已經目睹他做成了好幾樁生意。
青年發間插著朱紅發簪,雙瞳如琥珀般澄澈,盈滿日光時如一汪清澈的泉水。
宮九隱隱覺得他有些眼熟。
不管是那根朱紅發簪,還是那雙眼眸。
宮九注視著他。
青年向他投來視線,兩人對上眼睛后露出一個禮貌性的笑臉。
宮九看了他一會兒,微笑起來。
他想起來了。
這人是當初在一個飯館中見過的小二,和那條白眼狼小狗旺財有著相似的氣質。
尤其是眼睛。
步早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但看到宮九露出那樣的笑容,便明白他認出了自己。
也許是因為當初小巷里那個來回讓宮九印象深刻。
步早笑了笑后便收回視線,背景板掌門不會做多余的事情,但掌門還是會因為江湖上的傳聞而來親自查看叛逆弟子的現狀。
一切扭曲的關系都是有原因的,咸魚派的同門關系之所以會如此扭曲糾結,當然與一派掌門脫不開關系。
此時的步早還沒有摘掉掌門馬甲的打算,所以路人步早只普通地路過了。
宮九忽然開口,他問道“我記得你叫步早。”
步早略覺訝異,宮九是會主動向路人搭話的人嗎甚至還記得自己名字。
這念頭才冒出來,他發現自己上次好像有過同樣的想法。
不。”步早皮了一下,“我叫步晚。”
宮九“”
他當然不可能懷疑自己的記憶力,看向步早的眼神便帶上幾分古怪的情緒。
眼神有點太滲人,步早舉起手中的小木船晃了晃,改口了“沒想到公子你會記得我的名字。”
宮九道“你的名字很簡單。”
“確實如此,簡單好記。”
這樣的對話好像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步早沉思,他只是一個路過的背景板而已,究竟有哪里比“萬物樓樓主”還要吸引宮九
宮九微微笑了一下。
步早問道“敢問公子貴姓”
宮九道“宮。”
“宮”步早樂了,“宮公子我還是直接稱呼你公子吧。”
宮九還未開口,這時有人急匆匆地跑來,向他耳語,說出了重溟那頭發生的事情。
聽著那些內容,宮九的神色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步早眼中含笑,神態真摯地望著宮九。
當宮九起身擺出離去的姿態時,他也十分友好地道別“公子你要走了有緣再見呀。”
“再見。”
宮九瞥他一眼,淡淡道。
交了茶錢后,他與手下走遠。
步早低下頭,手里的小木船在他的驅使下于桌面上開始航行。
方向由他把控,一切都按照他的心意來。
掌門愉快地吹了聲口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