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不語,緩緩道“他們找掌門天亮后自有分曉,屆時再做決定。”
狡兔二窟,小老頭暗中經營多年,不管如何,總有歸處。而宮九的世子身份亦是退路。
見宮九如此淡定,牛肉湯不由得放下心來,隨后關心道“那趁天亮前咱們趕緊歇一歇,養好精神,九哥你的傷也不能勞累。”
舉手抬足間可見宮九衣衫下的斑駁鞭傷,新傷包著繃帶疊加,舊傷還未徹底結痂,看起來極為可怖。
牛肉湯有些心疼。
宮九則無所謂。
他原本習得一項奇功,皮肉傷可轉瞬愈合,遭受鞭打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但不知道步早往他嘴里塞了什么樣,自那之后奇功難以運轉,鞭傷難愈。
而宮九有時難以抑制欲望,所以鞭傷一層疊一層,又帶給他新的快意。
兩人各自回屋,宮九站在門口望著遠處藏于繁茂枝葉后的閣樓。
聽牛肉湯說她帶著人走遍各處,只剩兩個地方還沒去過。
也該找到咸魚派掌門了吧。
宮九如此想道。
那家伙肯定在高處得意洋洋的看著好戲。
模樣開朗活潑的步早很討人喜歡,宮九對王憐花那樣說不是假話,但戴上面具后的掌門怎么也令人喜歡不起來。
簡直割裂的像兩個人。
*
只剩下兩個地方了。
牛肉湯在跟他們一起走的時候為他們畫了簡易的小島地圖,她本來想做些手腳,但王憐花在旁邊笑,烏渡的短刀出鞘半截,寒光凜冽,照得她心煩,惡狠狠的畫下地圖。
眾人看著路線圖,重溟說要分頭行動,不等旁人開口,自己便朝另一側走去。
烏渡叫道“師兄,你等等我。”
玉天寶和烏渡跟著重溟走了,一點紅也跟了上去,而陸小鳳司空摘星王憐花互相對視一眼,朝另一側出發了。
“他們門派真是奇怪無比。”司空摘星如此嘀咕道,“哪有戲弄自己弟子,還叫別人扮演自己的。”
他沒有說的是,一想到步早有可能是咸魚派掌門,司空摘星就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看人能力。
“只有奇怪的師傅才能教出奇怪的弟子啊。”
王憐花微笑著說道。
對于同行的兩人肆無忌憚討論咸魚派的事,陸小鳳只能無奈苦笑。
他也摸著手里的小木魚,心中思緒萬千,似有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言說。
步早真的會是咸魚派掌門嗎
月光朦朧,樹影婆娑,靜謐的夜色里傳來汩汩流水聲,正是牛肉湯說過的池塘。
池塘邊有一座竹亭,亭中有一道人影。
對方黑衣披發,憑欄遠眺,背影中透出一股寂寥之色。
遠遠地能看見他面上帶著一張面具,被月光照得發亮。
二人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和腳步,怕對方跑掉似的,悄無聲息地靠近。
對方肯定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但毫無反應,當二人站在亭子外,擋住出路時,對方緩緩回頭,一張笑臉面具笑得很冰冷。
陸小鳳緩緩道“咸魚掌門。”
司空摘星眉頭輕蹙,有點懷疑。
既然有穿白衣服的假掌門,也可能有穿黑衣的假掌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