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涼,走廊里一片寂靜。
張淳依舊拎著那支藍色藥劑,脖子邊抵著一把來自身后襲擊者的短刀,卻毫無懼意,與面前的調酒師無聲對視。
沉默持續了很久,似乎明白了什么,張淳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的確如資料所說,性格多疑。”
抵在喉嚨邊的刀刃有越發靠近的跡象,威脅意味顯而易見。
張淳卻只是靜靜地注視沉默的調酒師,繼續先前被打斷的動作。
從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浸入藍色藥劑里吸取一些藥劑,隨后鋒利的針頭轉而刺入自己的手腕,將藍色的藥水一點點壓入皮膚里。
調酒師瞳孔微縮。
而走廊盡頭,設下領域后便直接靠坐在墻面的宰柘則迅速單手撐地想要站起,然而起身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慢慢坐了回去,抿起唇,似乎時刻準備發動第一條規則。
張淳把注射完藥劑的針管扔在一旁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
他重新對著調酒師,舉起那支藍色藥劑,再一次問道“你的選擇。”
“”
調酒師終于認真地思考張淳這一番舉動的意義。
服下藥劑,恢復記憶,擺脫這場無聊的過家家游戲,回到自己本該回去的地方這不是他一直渴望的結局嗎
調酒師與張淳對視,慢慢接過那支藍色藥劑。
透過走廊窗戶的月光照在那支藥劑上,閃爍著異常誘人的光澤。
而后,清亮的碎裂聲驟然響起。
細碎的玻璃碎片密密麻麻從空墜落,混雜著藍色液體,在地上濺起一顆顆冰冷的水花。
調酒師的手還落在半空,指縫間都是細碎的玻璃碎片,以及藍色的藥水。
他親手摧毀了曾經渴望的東西。
“抱歉。”調酒師經過張淳身側,像是嘆息,也像是冰冷的回應,“我還是不相信你。”
他拍了拍微微發顫的斗篷人,“走了。”
社恐小哥咬緊牙,無聲收回刀,跟在調酒師后面快速離開。
另一邊的走廊盡頭,宰柘快速起身,嘴里語速極快,“規則一,此地禁止毒”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張淳在笑。
“不用緊張。”張淳隨意地按壓手臂上的針孔,此時幾乎已經愈合完畢。
他漫不經心地說“我已經過了會用毒威脅別人的年紀了。”
宰柘微怔,嘆道“那可真是驚喜。”
“不過既然不是毒藥,難不成還真是解藥這可不像你。”
張淳沒有回答,只是把額頭上的劉海取下來,遮住眼睛,然后走到走廊一旁,打開窗,往外探出半個身體,往下方看去。
“你要在那里趴到什么時候”
窗口下方,正有一道黑影死死貼在墻面。
月光照亮了這道黑影
。
正是某個大半夜不睡覺到處溜達的黑發少年。
楚修宴抬頭,嘴硬道“我只是在吸收月光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