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想到自己和謝鶴妙的一些談話,和父親的一些對話。
看著面前什么都不懂的謝長生,方綾不知為何心里竟生出了些更奇異,更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他的指尖莫名變得酸痛,像是有螞蟻啃了一口自己的手指。
方綾抿了抿唇,突然大步朝謝長生走去。
謝長生奇怪地問他“怎么了落東西了你不會是來搶歲歲的吧”
方綾伸手整理了一下謝長生披的歪歪扭扭的狐皮,沉聲道“離掌印遠點。”
方綾走后,謝澄鏡和謝鶴妙也來了。
兩人一左一右前后腳到了毓秀宮,看見對方時都是一愣。
謝澄鏡咳嗽兩聲,笑道“二弟。”
謝鶴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揉自己因天冷而隱隱作痛的右腿“早知大哥來,我就晚些再來了。”
謝長生捧著歲歲給他們兩人看。
歲歲很給面子地在一人臉上舔了一下。
謝鶴妙端詳著歲歲“這應是睿王家那只大白獵狗的小崽吧我記得去年我也問他討過,他都沒給,看來還是咱們這位掌印大人的面子大。”
他摸出煙管深吸一口,在煙霧中對瞇著眼睛笑“說到掌印大人,今日我才得知原來小六要被送去和親了,這也是掌印大人的主意。”
他意有所指地重復著“面子大啊,面子真大啊。”
謝澄鏡但笑不語。
謝長生更是哪敢接話。
他呵呵傻笑著低頭給歲歲梳毛,差點把歲歲梳成禿頂。
晚上的時候顧緋猗又過來了。
他把謝長生抱在懷里,似笑非笑地問謝長生“聽說今日不少人來了毓秀宮。”
謝長生“唔”了一聲“是嗎可能來了,也可能沒來,如來。”
顧緋猗“”
他捏著謝長生的臉,又問“小殿下今日聽到了不少咱家的壞話吧”
謝長生搖搖頭。
顧緋猗卻道小殿下裝傻也沒有用。咱家連小殿下今日多吃了兩塊點心都知道,更遑論短短幾句對話▁”
“咱家只有一句話想問小殿下,”顧緋猗捏住謝長生的下巴,逼謝長生和他對視“咱家,太子,二殿下,方小侯爺,小殿下最喜歡誰”
謝長生眨眨眼,反問顧緋猗“那你最喜歡爺爺還是奶奶”
他其實本來是想問顧緋猗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的。
但考慮到他父親早逝,母親被老皇帝強占。
謝長生很體貼地選擇了爺爺和奶奶作為提問項。
可惜顧緋猗根本就不懂他的體貼。
他瞇著眼笑,硬是一定要逼謝長生說出一個答案。
謝長生無奈,只有道“黨。”
顧緋猗“”
他不滿地瞇眼“咱家說了,只許在四人里選。”
像是為了懲罰謝長生,顧緋猗捏住謝長生最敏感的耳垂,重重揉著,又用指甲去刮。
謝長生身體立刻僵住,他后仰著身體避開顧緋猗的手,忙道“你,你,你你你,最喜歡你。”
顧緋猗輕哼一聲“敷衍。”
但他說到底只是想要這樣一個答案。
顧緋猗眼底卻閃爍著滿意,終于是放過了謝長生。
又過幾日,臨近歲末。
遠在外地的朝臣,親王,各附屬國的使者與國王,皆來至京城,恭賀新年。
禮物一箱箱的供奉過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異國的美人也有。
老皇帝心中喜悅,又舉辦了一場迎接宴會。
許是有了供奉,那些能用在宴會上的金子、銀子比以往更多了。今日的晚宴,比謝長生之前參加過的每一場宴會還要豪華。
無數精巧的燈籠與燭火將整個場地照亮得如同白晝。
歌舞也比他之前看過的任意一場都要美麗盛大。
老皇帝今晚氣色很好,興致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