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淑玉“瞧出來了。”
并二指按壓眉心,畢淑玉閉目吐息,心內不斷告誡自己正事要緊,旁的都無關緊要。
可再睜眼,對上莊冬卿那副純然心無城府的模樣,畢淑玉仍是哽了哽。
莊冬卿確實不是傻的,“夫人還有話要同我說”
“如果是關于最近的風波的,您不妨直言。”
摸了摸鼻子,小聲,“太彎彎繞繞了,我也聽不懂”
畢淑玉坐直身子,“春闈前,你找過我一次,那個時候,你建議老爺不要接手有關春闈的差事。”
頓了頓,沉聲道,“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就知道些什么了”
莊冬卿想了想,誠實回答道“不重要了,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夫人握凳子的手收緊,厲聲,“什么叫不重要,你爹連同你哥哥都還關在刑部,難道你要不管他們的死活”
莊冬卿迷茫,“可當時您和老爺不是沒聽我的嗎”
“”
“我想說的是”
莊冬卿“夫人是想問我現在還有沒有辦法”
畢淑玉與莊冬卿同時開口。
畢淑玉胸口起伏一霎,耐著性子“是。”
“你也不用同我裝,我知道你認識六皇子。”
“你的消息,是不是宮里傳出來的”
莊冬卿不答,只垂目。
畢淑玉深吸一口氣,再度攥緊了圈椅把手,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燒,面上卻仍舊忍耐著,等著。
畢淑玉手心都微微出了些汗,莊冬卿才再度開口。
話說得很慢,“辦法,也不是沒有。”
畢淑玉心頭懸著的大石落地。
“但是”
“但是什么”一口氣松下去,畢淑玉才感覺到自己背心也發了汗。
莊冬卿與畢淑玉對視,那雙眼睛還是罕見的澄澈著,但時間久一些,他不急,畢淑玉心又懸了起來。
“你到底”
“但是有條件。”
又是同時開口。
畢淑玉“你說”
莊冬卿開始疊甲,“夫人你知道的,我只是莊家的庶子,能力有限,只能保證有些用處,但具體能幫到什么程度,說不準的。”
這個畢淑玉倒不意外,“自然。”
但眼下,她求助無門,哪怕能幫上一點,都是好的。
“說說你的條件吧。”不想再磨嘰,畢淑玉快刀斬亂麻道。
莊冬卿看了眼周圍的仆傭,畢淑玉會意。
不多時,室內就剩了她與莊冬卿,外帶一個心腹劉媽媽。
莊冬卿伸手,張開五指。
畢淑玉神色不變,劉媽媽遲疑“五百兩”
“嗯。我要五百兩銀子辦事。”
這個時候的五百兩,相近于現代社會三百萬左右,不是個小數,但對大戶人家,尤其是夫人這種外戚貴族,倒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畢淑玉“沒了”
“有。我還要六福的身契和籍契。”
六福雖是原身的書童,可賣身契和籍契一直都捏在夫人手里,并未給過原身,莊冬卿心知,這也是夫人變相拿捏原身的一重手段。
畢淑玉挑眉,這個要求有些出乎她意料,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略一思索,畢淑玉沉住氣“若是我不答應呢”
莊冬卿平靜“若是夫人愿意,那最好這兩天考慮好。”
“若是不愿,合著我們全家都在,等廢太子的旨意一下,大家一起上路也沒什么的。”
畢淑玉瞳孔收縮,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
這段時間什么都經歷過了,莊冬卿哪里會被嚇到,無奈只道“夫人慢慢考慮吧。”
說是這樣說,人也是被趕出來的。
剛回院子沒多久,一壺水還沒喝完,劉媽媽又來了。
不僅帶來了銀票與六福的身契籍契,還多拿了一百兩,讓莊冬卿把事情辦“漂亮”。
想來夫人還是怕的。
收下東西,莊冬卿也并沒多高興,索性又把宣紙鋪開,繼續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