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寫得心浮氣躁的,夫人做了選擇,他也算是想了條路吧,卻仍是一會兒擔心這個,憂慮那個,定不下心神來。
連錯幾個,放下筆,莊冬卿把原身的字帖鋪開,想,要是原身在,面對這種情況或許會游刃有余許多。
懷孕,抄家,定西王,季公子,六皇子
腦海飛速轉動,冷不丁兩張字帖重疊,瞥見什么,莊冬卿頭腦一空。
“六福,六福”
高聲把人喊出來,莊冬卿“還有多的字帖嗎,我發燒之前寫的那些,有嗎”
“有的,少爺您別急,我去拿。”
瞧出了莊冬卿神態不對,六福找得也快,翻出一大沓字帖來,莊冬卿拿起就翻,越翻,心口越是拔涼。
十數張一模一樣的字帖堆疊,且份數都是一樣的,莊冬卿怔怔。
難怪,難怪,原來是這樣
他是說怎么會,這樣,這樣就說得通了
莊冬卿猛的看向六福,嚴肅道“之前我見季公子的時候,你是不是都跟著”
六福不解,“基本上我都在,但少爺與季公子單獨討論學業的時候,也有。”
莊冬卿“來,你把你能記得的都說一遍,要事無巨細的。”
“好,好的。”
六福磕磕巴巴,一邊回憶一邊說,都沒聽完,一炷香的功夫不到,莊冬卿率先打斷了他道“夠了,我知道了。”
“知、知道什么”
莊冬卿卻沒有回答,只揮手,讓六福下去。
出神一陣,有那么幾瞬,莊冬卿甚至希望這是假的,但一看字帖
莊冬卿將兩份字帖并于一處,“禾”與“子”字,合并為一個季。
一張宣紙上二十來個字,每個所用書法都不一樣,但是,當并攏一處看,會發現同樣位置的“禾”與“子”字,使用的都是相同的字形,是能對上的。
這兩種字帖的數量,也能對上,想來,是一起寫的。
什么情況下學生會偷偷寫別人的名字
這題莊冬卿會。
畢竟讀書的時候,誰暗戀誰,也會在草稿紙上寫一整面。
再細細翻找一遍,還找出了李央表字的字帖,也是分開了兩張,但,異曲同工。
莊冬卿放下宣紙,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是說,怎么那么奇怪,好好的幕僚,怎么變成了肉盾。
再往深里想,拉攏岑硯不成,李央和所有門客都想放棄了,原身還一意孤行,不惜道破當年的事,連孩子都用上
如果這都不算愛
莊冬卿腦殼痛。
嗡嗡的。
抽著疼。
就算是群像,就算是爽文,這也太超過了。
尤其,在他和原身一樣,彎成蚊香的情況下。
彎戀直這種慘絕人寰的事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冷靜,深呼吸
他喵的根本冷靜不了啊
氣氣氣氣氣,太氣人了吧
莊冬卿暴起,將字帖全都撕了個碎,撕完還不解氣,讓六福點了個火盆,一張一張地燒,都滾滾滾滾
邊燒還邊念厄運退散,直男勿擾,舔狗祛除,戀愛腦速速消失
一張張全都燒成了灰,還不解氣,趁著火正旺,來回地,反復跨了好幾次火盆。
六福問他在干嘛,得到莊冬卿惡聲惡氣地回答“驅邪去晦氣”
六福“”
一套流程走完,莊冬卿臉都氣紅了,坐在院子里喘氣。
等呼吸漸漸平復,看著那漆黑的火盆,莊冬卿又感到一陣悲哀。
他
閉目,再次深深吸氣,吐出,睜眼,莊冬卿想定了。
他改主意了。
奇異的,決定要去找男主的過程很難,一度怎么都下不了決心。
但是否定這個選項,卻異常簡單。
他想,大概是他打心底,根本就不想走這條路。
如此,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