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自己又成了趙爺的醫術測試對象,岑硯只閉眼不作聲。
全部搞好,岑硯也要洗個身。
他身上還有傷,又不要下人伺候,只柳七還能遞遞東西,但也隔著一道簾子在。
收拾完,天色徹底黑了。
用過飯,又在書房與郝三徐四以及柳七談過事,夜已然深了。
岑硯也才將將有了空閑,問起莊冬卿。
柳七事無巨細道“回府洗了個澡,睡了會兒,吃過晚飯在院子里坐了坐,夜宵用了半碗,便早早歇下了。”
看了看天色,柳七“現在應當已經睡熟了罷。”
岑硯“夜宵怎么只用了半碗”
柳七“許是在外面過得太苦,晚飯吃了三碗,有些撐著了。”
岑硯失笑“是我想岔了。”
瞧著岑硯嘴角的笑容,柳七心頭一動,回想起一路上岑硯與莊冬卿的相處,試探著提道“對了,主子,莊少爺剛來的時候,說是暫住東廂,現在”
話沒說完,岑硯洞徹的眼神掃過來,柳七低頭閉嘴。
心知柳七究竟是想問個什么,若是之前,岑硯必定不會作答,眼下么
靜了片刻,岑硯鄭重道“我已決定將孩子留下來。”
柳七抬頭,面色難掩驚喜。
岑硯“西廂人來人往,辦的事情又多,再加上莊冬卿身體底子弱,還是將他安置在東廂吧,清凈,他也樂得自在。”
“之前都是按阿姊的喜好布置的,既然他要住,那該改動的地方,你問過他意見,著手辦就是。”
“孩子的東西你也開始準備著吧。”
“至于旁的,過后再說。”
比如身份這些,都是要上書請封的,頗費一番功夫不論,最后還是得上頭那位過目,點了頭才作數,現今還是先過了這關吧。
柳七點頭,也是省得的。
想到什么,又觀察著岑硯的臉色,小聲道“那太妃那邊”
岑硯只道“不用稟報母妃,一切如常,等孩子順利生下來再說。”
“是。”
細究起來,岑硯和柳七少年期都是在宮墻中度過的,宮妃們懷上孩子是一回事,但能不能順利生下來,又是另一回事,兩個人潛意識都覺得孩子脆弱,生下來之前,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
尤其定西王府這幾年,在上京可是樹敵無數。
事不密則不成。
少幾個人知道,總是好的。
思慮片刻,岑硯又添道此次跟隨莊冬卿的兩個護衛不錯,就讓他們一直跟著莊冬卿吧,日后出門什么的,也不需要你臨時再指派人了。”
這兩個護衛可都是從郝三徐四手下抽的頂尖人材,岑硯發了話,柳七自然樂見其成,連連點頭。
此事議定,主仆兩人又說了些別的,岑硯這才起身,安置了。
翌日,莊冬卿一覺睡到自然醒。
用過早飯想起了六福的身契來,既然決定要拿回,便遣了人去問柳七。
沒成想柳七親自來了一趟,答應了讓他出門不說,還將逃難期間一直保護他的兩個護衛也帶了來,說以后他們就跟著他,護他周全。
這兩人的本事莊冬卿是見過的,自然沒有異議。
其后柳七又問了下莊冬卿東廂的布置,住了段時日,還有沒有什么不滿意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他問什么莊冬卿就答什么,半點沒往別處多想。
柳七見他反應,隱約明白了什么,但并不點破,主子對自己的事向來有打算,不需要他越俎代庖。
且這么多年了,也就這一個合眼緣的,柳七只管做好自己分內的便是。
說完莊冬卿便帶著人出了門,一路直奔李央的雜貨鋪子。
身契的事李央已經打過招呼,莊冬卿一道明來意,掌柜便將裝有六福身契的信封交還,打開驗過,莊冬卿道了聲謝。
又問了下李央近況,沒成想,得到了讓人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