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岑硯主動截斷了話頭,擺手道,“不提她了,反正有老三在,虧不了她的。”
岑敏點了點頭,又擔憂,“那子嗣,你是準備過繼誰的”
岑硯“我想同你說的,便是這個事。”
“現在也不好講得太明白。”
“但總之,阿姐若是信我,便等著,我會有個自己的孩子的。”
岑敏愣愣,“男、男孩嗎”
“多半是。”
岑硯“若是女子,能像阿姐這樣,其實繼承封地,也不成問題。”
岑敏認真考慮下,點了點頭,確實。
封地部族眾多,也有女首領的,那里流行走婚,只要能得各部族的支持,朝廷就算是不愿意,那也不得不同意。
當年封的異姓王,其實這些年都陸續取締了,定西王府取締不了,除去父王同老皇帝的交情外,還有封地自身的結構問題,部族眾多,誰都不服誰,沒有王府鎮著,一削藩,就得大亂。
所以他們王府,處境也很是微妙。
岑敏是個爽快的,“既然你如此說,我便不多問了。”
“母妃你是要留我這兒一段時間了吧”
見得岑硯點頭,岑敏承諾道“放心,該交代的,我都會同她說清楚的。”
岑硯淡淡道,“說清楚最好,她向來也不愛管其他的事,子嗣落實了,她放了心,那我們雙方便都能安生,若不然,留給她就只有給難堪了。”
岑敏一窒。
岑硯只笑道,“這么些年了,我還是變了些的,阿姐。”
聽著溫和,卻有不容撼動的威嚴。
岑敏嘆氣,半晌,只道,“這樣也好。”
“阿爹看了會欣慰的。”
既然已經繼承了王府,那該狠時狠,是對了的。
優柔寡斷的王爺,才是可怕。
這件事說定了,岑敏又提起,“我瞧著陛下年歲長了,做事越來越極端了,袁家的事朝廷不滿的聲音極多。”
不忿“他們不敢議君,便只有指著你說了。”
“當然,我知道留你在京也就是這個用途”
“但二弟,伴君如伴虎,你自己須得小心。”
“我只怕”
只怕老皇帝真的糊涂了,到時候受難的,還是他們。
哪怕王府已經退到了這個地步,但岑敏能從朝廷的事情上判斷,老皇帝并不會真正信任誰,對誰,都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試探罷了。
別的都還好,她擔心岑硯。
岑硯也懂,接過話頭道“我懂,阿姐放心。”
“也是我的緣故,讓阿姐拖到現在才有孩子。”
岑敏“說什么呢,早些年,你讓我生,我也不敢啊。”
岑敏一到上京,老皇帝就盯得緊得很,若是知道岑硯在意她,怕她與她的孩子,日后都會成為岑硯的軟肋。
這么些年過去,也就
是去年起,對郡主府的關注,才稍稍松懈些。
今年也與岑硯遞過話頭,確認老皇帝放下了心來,岑敏才著手準備要的孩子。
岑硯點頭,唏噓,“今日一別,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了。”
岑敏“我們都好就行,也不計較這些,等你若是能回封地了,指不定我也會帶著郡馬回去呢。”
岑硯笑道,“只怕母妃不愿。”
岑敏“那就由不得她了,她與我不同,她在上京長大,自幼看遍繁華,習慣了這一套套的貴人做派,我啊,我還是同阿爹一樣,喜歡自由自在的。”
岑硯真笑了起來。
他們姐弟這一點,倒是一樣。
不愛繁華,愛無拘無束。
該說的事都說了,氣氛松緩下來,岑敏這才問道,“對了,柳七喊的那位小少爺,你還沒同我說道呢”
“快,別藏著掖著,我聽聽你喜歡什么樣的。”
岑硯“阿姐這就知道我喜歡了”
岑敏“不然呢,就你那個性子,愛潔得厲害,對誰的親近都抵觸,不喜歡能一直給別人夾菜,事事都關注著”
岑硯失笑“阿姐慧眼如炬。”
莊冬卿在軟榻上睡了一覺起來,又同岑敏見了一面。
岑敏倒是很好說話,打量他一陣,還送了他不少東西。
迷迷糊糊的,莊冬卿離開的時候,抱了老大一個盒子,檀木的,名貴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