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聽他說了什么,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岑硯放開了人,看向盛武帝,盛武帝極安靜。
但岑硯知道,這是怒極的表現。
果然,盛武帝道“拿我的劍來。”
岑硯緩緩垂目。
血濺到臉上的那刻,岑硯很是平靜。
手刃了欺君的賊人,盛武帝怒得咳嗽都止不住,馮公公趕緊給他拍背,岑硯面上擔憂,一同勸著,心情卻與他的神色相反。
終于
想不到離京的契機竟在此。
面上恨恨,心里岑硯卻不知道該不該感謝背后這個蠢蛋。
怕是他也沒有想到,胡亂攀咬到正確答案吧。
岑硯留了好一陣,殿內各種聲音都有,郝三等得惴惴,也不知過了多久,岑硯終于出來了。
等離御書房遠了,岑硯才道“短則天,長可能要七八天,就可以回王府了。”
聽得這話,郝三的心一下子放平了,知曉,這便是無事了。
宮里發生的事,宮外是不知情的。
莊冬卿又等了兩日,瞧著鎮定,心里已經很不安了。
一面覺得自己太笨,派不上什么用場,另一面,又不敢亂來,怕幫倒忙。
就這樣煎熬到第四天下午,門房忽然送了些零嘴進來,說是六福常買的鋪子,按吩咐送來的。
莊冬卿奇怪,一打開紙包,看見了一袋熟悉的糖瓜子。
聞了聞,心中有了數,是李央他家鋪子的炒貨。
一共就兩袋東西,莊冬卿打開另一袋,是一包柿餅。
讓六福喊來柳七,莊冬卿問“六皇子近來如何都在宮里嗎”
柳七奇怪,但仍舊回道,“在。六皇子前段時間不怎么見人,近段時間又同陛下相處得不錯了,再加上淑妃那個事兒,可能陛下心里也存著些愧欠,待六皇子很是寬和。”
莊冬卿輕吐了口氣,點了點頭。
意識到了什么,但是不太能確定,也沒有與柳七說。
但他自己鎮定了許多。
柿子,事事平安,事事如意,是吉利的意頭。
李央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給自己送東西。
若是要送,怕是宮里另一個人通過李央送的。
不管如何,反正他就只能理解到這兒,便也按這個意思想了。
無他,心里壓力確實有點重,需要松松。
糖瓜子吃了,這包柿子便放在了內間,睡覺起床都瞧著,莊冬卿心里安定些。
如此又天過去,一天上京換一個風聲,期間還流傳出了陛下與定西王不和、定西王失了帝心之類的傳聞,莊冬卿聽完之后便摸摸他的柿子,又照
常吃喝。
一直到第七天,下午,午休后起身,莊冬卿聽到外間有些吵。
心中有了預感,催促著六福快點給他穿衣。
等莊冬卿收拾好,頭發還沒來得及綁,出去看見東廂院門口的身影,眼睛一下子就潤了。
有那么一刻,莊冬卿害怕是自己午休還沒醒,在發夢。
直到岑硯走到近前,拉起了他的手,接觸到人的溫度,莊冬卿這才感覺到些真實。
“怎么傻了,見到我不高興”
岑硯帶著笑問。
莊冬卿趕緊搖頭,一動,便覺著有什么從眼角滑落,把岑硯也嚇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么還哭了”
莊冬卿“沒,沒有。”
開口,聲音也發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