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卓的府邸又留了一陣,將一切都布置妥當,岑硯郝三才離開。
來的時候走的是側門。
離開的時候連側門都沒得選,翻墻走的。
另一個隨從忠心,除去一開始的震撼,很快便接受了。
郝三不是不能接受,而是,“真爽,早知道我該跟進去的。”
反應過來之后,還有些遺憾。
遺憾是岑硯出手結果的李卓,而非他自己。
岑硯“”
岑硯“此事取巧,需要天時地利,其中也有他主動促成的部分,換個時間,沒有這么容易的。”
如果不是想得太多,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不是小心避嫌,主動支開了周遭的侍從,連個自小服侍的太監都沒有留下;如果不是疑心太重,李卓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信任此外的任何一種情況,岑硯都會多顧慮些,不會如此冒進。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如果不是明天
岑硯“回去之后,這邊派人盯著,有任何的異動,速速來報。”
郝三“是。”
李卓的事暫告一段落,回了在杭州的府邸,岑硯又為換衣的事,頭疼起來。
他衣服并不是淺色的,夜色中還好,但燈光稍一明亮,血跡就能看得很清楚。
太久沒親自動過手,錯估了距離。
若是當時能再退上一步,也就沒有這些事了。
現下
郝三“我去主屋,為主子拿一套衣服”
岑硯“”
說是拿,實際就是仗著身手好,避開所有人,偷一套出來。
可以倒是可以,但
“不了。”岑硯道。
沒必要。自己家里,不需要搞這些偷雞摸狗的。
郝三撓了撓腦袋,“那主子你這個要是意圖避開小少爺的話,也不能讓六福看見吧”
郝三不大使用的腦子頭次如此精準。
岑硯輕嘆口氣。
是啊,要避開莊冬卿也就要避開六福。
不然一個知道,另一個也知道了。
“不然我去找六福,支開人,主子你進主屋換衣”
岑硯高看了郝三一眼,點了點頭。
等郝三支開了六福,岑硯這才進了主院,仆傭見了他想上前近身,被岑硯擺手揮退。
進了放衣物的側屋,一時間岑硯還有些找不到地兒。
沒辦法,來江南兩年多,大多數時候都是住在蘇州的宅子里,杭州這邊買下了,但礙著官場復雜,岑硯萬不會將莊冬卿與岑安兩個單獨放這邊,他一個人住也沒什么意思,故而幾年了,也就近段時間,巡鹽要收尾了,才舉家搬了過來。
過來又忙,每日干凈的衣服不是莊冬卿,便是六福拿的。
住了這么個把月,岑硯愣是沒進過這間屋子。
又打開一個柜子,從明
亮的顏色能看出,還是莊冬卿的衣物,岑硯關上柜門。
“爹爹,你在干嘛”
冷不丁背后一聲稚嫩的童音,差點沒讓岑硯定在原地。
岑安。
岑硯默了默,才出聲道“安安怎么在這兒”
小崽子不疑有他,歡快回答,“和爸爸捉迷藏在,爸爸讓我躲,他來找,我躲好久了他都沒發現。”
岑硯“”
估計不是沒發現,而是想清凈一會兒,故意不去找,順帶小崽子也得意。
這招莊冬卿已經使過好幾次了。
不過正好
岑硯“爹爹有事找柳七,安安能幫我將他叫來嗎”
“柳叔叔嗎”
“對,很急,安安能現在去嗎”
“好哦。”
小崽子實誠,岑硯甚至沒有全身轉過去怕血跡嚇著孩子,就這樣側著說了幾句,便邁著小短腿,一趟子跑出去幫他爹叫人了。
岑安安離開,岑硯胸中一口氣才吐出來。
早知道,還是該叫郝三來偷一套的。
不過現在也好了。
等柳七來了,自會幫他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