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幫手,岑硯也不急了,在換衣的屏風邊上坐了下來,腦子里開始反復盤今晚的細節,可有疏漏,以及明日的正確應對。
想得出神,聽到門開了,岑硯張口道“找一身干凈衣服,身上的臟了。”
柳七聽了也不說話,很快,房間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翻找聲。
岑硯“郝三去找過你了吧。”
“他不細心,你今夜也幫忙盯著,別出岔子。”
吩咐完,新衣服被從外掛上了屏風。
岑硯開始解腰帶,想到什么,“內裳也再拿一套,可能浸進去了。”
沒一會兒,一套嶄新的內裳出現在新衣邊上。
岑硯“這套衣服你處理了就是。”
舊衣物被搭在了屏風上,干凈的那些,沾血的岑硯也不好丟地下,怕沾染了,脫完放在了一旁,待全身都換好,這才用手遞了出去,“小心點,別弄到房間里了。”
說完潔癖發作,一邊整理新衣,一邊叮囑道“這屋明日讓人徹底灑掃一遍,免得晦氣。”
手上的衣物被接了過去,中途指尖不小心碰到岑硯手腕,岑硯瞬間縮了手。
擰了擰眉,但想著黑燈瞎火的,也沒有責怪。
岑硯“安安回屋了嗎六福呢,也回來了嗎卿卿在哪兒呢”
問完,許久沒有回答。
岑硯這才察覺到了點兒不對勁。
等抬頭起來,屏風外的人沒走,反而拿著衣物在細看。
岑硯的心失跳一拍。
意識到什么,竟是有些不敢去辨認屏風上的輪廓。
而對方的動作在片刻后,終于也停了,于黑暗中遙遙望了過來。
片刻的靜默后,岑
硯啞聲“卿卿”
“嗯。”
雙方又是沉默。
吱呀
門又開了,極小的聲音響起“主子”
岑硯“”
莊冬卿“”
柳七來了。
“安安被我哄回屋交給阿嬤了,郝三來找過了我,六福已經被我暫時支到了倉庫去,衣服換了嗎您的衣物都在箱子里,小少爺和世子的掛在外間,哦對,剛我路過主屋,沒見著小少爺,不知道去了哪,您動作怕是得快點”
“我在這兒。”莊冬卿出聲,“算著安安該睡了,原本我是過來找他的。”
柳七“”
岑硯“”
柳七“咳,咳咳咳”
莊冬卿臨時開口,柳七話還沒說完,被自己嗆著了。
岑硯“我也在。衣服換好了。”
柳七“”
柳七咋舌“那、那我”
莊冬卿“血衣在我手上,拿去處理了吧。”
岑硯“”
柳七“”
柳七“好。”
黑燈瞎火的,行動全靠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院子里燈籠的光。
柳七摸到兩個人出聲的地方,發現二人中間還隔了道屏風。
默默接過衣服,柳七“那我就下去了”
岑硯嘆了口氣。
“點盞燈吧。”
柳七“哦哦,好。”
遙遙點了盞燈,柳七走得飛快。
燭光搖曳,內室亮起來,兩個人也終于看清了對方,岑硯神色復雜,莊冬卿亦不遑多讓。
等門咔噠一聲關上,莊冬卿想到什么,道“對了,你剛不是要交代柳七事情嗎,我把他喊回來你再說一遍”
岑硯“等他回來了再說,不妨事的。”
應該是某種默契,處理完了會回來告知一聲,莊冬卿想。
垂著眼睫,莊冬卿低低道“我就是過來找安安的。”
“沒想到進了門,聽到了你的聲音”
“后面,你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