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驚慌失措地在酒池中撲騰。
雖然狐貍會游泳,但狐貍怕水的天性還是讓他慌亂不已,池壁又非常光滑,爪子在上面拼命扒拉也上不了岸。
蘇合一出現就見到了急得不停叫喚的小狐貍,立刻伸手要把這不省心的小家伙弄上來,但身旁的某人比他動作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把池衍撈進懷中。
池衍被酒水一泡,雪白蓬松的狐貍毛完全濕透了,本來就不大的狐貍更顯得小小一只,被人抱著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仍在掙扎著,一個不注意,尾巴就沒輕沒重地掃到晏行的脖頸上。
感受到屬于人類皮膚的觸感和溫度,池衍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被人撈上來了,而且好像還不小心抽了救命恩人一尾巴。
池衍完蛋。
小狐貍顫顫巍巍地睜開眼,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正是他以為已經離開榷山的那人,澄澈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眸一下子變得亮晶晶的,歡喜地往人身上蹭了蹭,然后就看到了對方有些泛紅的脖頸。
池衍愧疚得不行,但那么小的狐貍什么也不會,下意識地就像給同類舔毛一樣探頭舔了舔。
其實小狐貍那點力氣能大到哪里去,晏行根本沒什么感覺,反而被脖頸處傳來的濕漉漉溫暖觸感弄得隱隱有些僵硬。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懷中的那一小團,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輕聲安慰了明顯在忐忑擔憂的小狐貍幾句。
剛開始的緊張過后,旁邊的蘇合就看著一大一小間和諧到幾乎要容不下第三人的氛圍默然無語。
別管以前如何,現在他才是池衍的哥哥吧,怎么這賠錢玩意對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那么親近
蘇合無聲地翻了個白眼,把簡直要長在晏行懷中的池衍無情地拎了出來。
“啊啾”
驟然脫離了溫暖的懷抱,小狐貍被冷得打了個噴嚏,然后就被兜頭扔過來的毯子蓋住了。
蘇合蹲下身,隔著毛絨絨的毯子先把池衍揉了一通,擦干了水后又施了個清潔術,重新讓某只酒香小狐貍變成干干凈凈的蓬松小毛團。
做完之后,他面色不善地瞪了現在乖乖蹲坐在那里的池衍,根本不吃這一套,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的酒又被你糟蹋完了。”
這個“又”字就很有深意。
小狐貍嚶了一聲,心虛地抖了抖耳朵“阿兄我錯了對不起。”
池衍記得,第一次是酒窖剛建好的時候,他好奇地跟著進來溜達。
從來沒喝過酒的小狐貍看什么都新鮮,這里舔一口那里嘗一口,各種混在一起就暈暈乎乎的了,蘇合一個沒看住就栽進了酒池里,還醉得死沉死沉的,一絲掙扎的水花都沒有,幸虧蘇合發現得及時,否則怕是要榮登狐族最丟臉死法榜首。
所以蘇合時常覺得他這弟弟看起來好養活,說什么都乖乖聽話,偏又迷糊得不行,三天兩頭闖禍,卻每次認錯都非常自覺,可憐兮兮地圍著人轉,讓人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
“算了,我都習慣了。”
話是這么說,蘇合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屈指彈了下小狐貍的腦袋才解氣。
池衍自知理虧,也不敢躲,只小小聲地嗚了一聲,抬爪揉了揉腦袋,但也知道自家兄長這是不生氣了,主動蹭了蹭蘇合的手掌,又搖著尾巴嚶嚶叫“阿兄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