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憋不住發出一聲啜泣。
她雙眼含淚,又因為醉意紅彤彤的,分外惹人憐愛,傅恒面無表情地盯住她,指腹擦過她濕潤的長睫。
“告訴我你做了什么,現在還來得及。”
“我在您的酒里下了藥。”她終于乖乖交代。
果然如此。
傅恒將她按回懷里,無人察覺的暗芒在眼底一閃而過。
“榮國府的人叫你這么做的。”他另一只手執起酒說道,神色仍是不明,語氣卻緩和了,方才令人窒息的危險如潮水般退去。
即使醉酒,迎春也能發現他似乎不生氣了,嚶嚀著點點頭。
傅恒將酒杯舉至唇邊,輕輕一嗅,酒香里果然縈繞著一絲若隱若現的氣味。
催情藥。
還以為是什么驚天之毒,原來是這種后院里的手段。
榮國府一家老小的命可以保住了。
他頗為無趣地撇開酒杯,重新低頭看著迎春,心道,只是暫時沒有同床而已,怎么她爹娘就急成這樣
他們都能把女兒像個貨物一樣賣了沖喜,怎么還會在意她有沒有得夫家寵愛。
傅恒順著理了理迎春略為凌亂的青絲,思索一瞬,忽然福至心靈。
是了,是他回門當日擺了那么大排場,將榮國府的心養野了。
那賈赦夫婦只知放縱富貴,便是得了沖喜銀子,少不得一時便花光了;尋摸一圈,發現從別處賺不來錢,便又把主意打到了攀上高枝的女兒身上。
竟指望著讓迎春得寵,而后拿捏他富察傅恒,把富察府的庫房掏空么
一群吸血蟲,大廈將傾而不自知,白日夢倒是做得挺美,還膽敢染指富察氏。
不過
“你那蠢貨爹娘哪來的自信,覺得你給我下藥,我就會對你俯首稱臣”
他不近美色、不解風流的惡名傳得還不夠遠么
迎春沒有回答,傅恒以為她是心虛,冷笑著望進她水光盈盈的眸子,卻發現她根本已經沒再聽他的話了。
她只顧著離他更近、挨他更緊一點,不得章法地蹭著他的脖子,身上中衣扣子被她自己拉扯得七零八落,冰涼的耳墜劃過他頸邊青筋,傅恒咬牙忍住一陣顫栗。
見到這般旖旎情景,就算是傻子也能曉得發生了什么她一開始就醉了也沒這樣,眼下明顯是催情藥發作的緣故。
她竟給她自己也下了藥
“賈迎春”傅恒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推開些,“你瘋了,那種藥也敢往胃里送”
迎春力氣根本不敵他,輕易就被推遠,但她順勢把臉蛋歪在他伸出的手心,像是祈求愛憐般無辜地望著他,兩人的身體不再緊密相貼,傅恒卻覺得眼下比方才還要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