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想都不要想。”他當機立斷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轉頭就要離開。
須知是藥三分毒,這種催情藥尤甚,服下去后若不得紓解,對身體傷害極大。但這也是賈迎春自作自受罷了,干他何事
他富察傅恒是何人,傲然一世,豈能被這點拙計套住,被這點姿色所惑
“春和”
這一聲不似呼喚,倒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嗚咽。傅恒仿佛被釘在原地,不由自主立定,迎春抓住他裘衣的下擺,渴望地自下而上看著他。
她那雙柔荑的手勁可以忽略不計,傅恒大可以抽衣而出,抬步就走。
但他沒有。
他站在原地默然良久,在迎春似乎還嫌領口開得不夠大、無助地解著扣子時,終于忍不住轉過身去,代替她軟乎乎的玉指解開那繁瑣的盤扣。
“這是你自找的。”他俯身而上,狠狠說道,“那就好好受著,不許哭,不許求我疼惜你”
翌日。
迎春其實在后半夜醒過一次,但只是短短一小會,之后又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時,她只感覺到后腰與后腦一片酸疼,想不起來昨夜具體發生了什么,只記得她與傅恒大人似乎、好像圓房了。
迎春轉過頭去,發現傅恒大人已經離開了,手摸上去冰涼一片。不用面對他那銳利逼人的視線,她一時有些慶幸,隨即卻又有些失落。
傅恒大人討厭被人算計,昨夜卻居然在她這個陰溝里翻了船,現在不想看到她也是正常。
傅恒大人已對她生了厭惡之心,他再也不會與她對弈,那雙凌厲的眼睛再也不會稍含溫情地看向她
念及此,迎春不由感到鼻腔內一陣酸澀,難受得喘不上氣。
如果人生是一盤棋局,昨夜那步無疑是枚爛棋,她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可是木已成舟,日子還是要繼續過。
只能落子無悔。
迎春沮喪地垂下眼,趕走多余的思緒,揚聲叫道“繡橘”
叫聲嘶啞得很,迎春捂住喉嚨,進來的繡橘似也被她難聽的聲音嚇了一跳,忙遞給她茶水潤喉“夫人當心,可別再扯著嗓子。”
迎春感激地望向她,發現她面色倒比昨日亮堂些,不是那么萬念俱灰。
繡橘麻利地侍奉迎春洗漱完畢,叫下人端來早膳,香蔥蛋餅、青菜羹、虎皮牛肉、山楂糕,都是易克化又好下口的東西。
“夫人昨夜辛苦,這些都是大人囑咐廚房做的菜,讓夫人多吃些。”繡橘說道,迎春悵然若失地拿起碗筷,她卻在一邊偷偷勾起唇角。
都這么明顯了,自家夫人還沒反應過來。
昨夜由于自家姑娘提前吩咐,繡橘與乳母早早離了主院,在放嫁妝的偏院歇下,因此完全不知道主院的情況。
然而大約是卯時初刻,偏院的房門被敲響,繡橘迷迷糊糊去應門,卻只見手里的燭光一閃,寂寬的寶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大、大膽侍衛,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傅恒從寂寬身后的夜色中走出來,眉眼兇戾,繡橘立刻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