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辜負過的每一個人,拋棄的每一顆真心,都會沉淀在魂魄里,結成孽果。”
清原簡單解釋了一句,見惜春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接著安慰她道“沒事,幾乎每個凡人都有孽果,你的孽果已經算小了。”
辜負過的人拋棄的真心
沒有聽到清原的安慰,惜春兀自望向金紅的天邊,就這樣怔怔出了神。
天色漸暗,萬籟卻沒有俱寂,只聽春蟲爭鳴,百鳥啁啾著呼朋喚友,給水月庵平添幾分熱鬧。
惜春剛剛收好黃色的余暉,點起一盞守夜的長明佛燈,就聽水月庵的庵門被叩響,她狐疑地把門打開一條縫,心道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庵拜訪。
透過門縫,她誰也沒有看到。
難道又撞鬼了
就在惜春心頭一緊、下意識想喚清原時,門外再次被叩響,這次她聽到了聲音來源,低頭看去卻居然是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這娃娃脖子上套著兩個金項圈,臉蛋白里透紅,圓潤飽滿,神情一派天真,看起來是大戶人家的小千金。可水月庵地處遠郊,哪個大戶人家會叫孩子跑到這里來
與惜春四目相對,小娃娃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惜春沒聽懂。
“叫她進來。”就在她與那孩子一大一小對峙之時,畫里的清原開口說道,“她叫二喬,是葛巾的女兒。”
葛巾,清原的表侄女,那位嫁給凡人的牡丹花妖。惜春想起這層關系,松了口氣打開大門,讓小娃娃邁著兩條小短腿走進來
“怪道小家伙長得這么可愛,跟個花苞似的,原來是個小精怪。”
清原對她莫名慈愛的語氣嗤之以鼻。
“精怪這丫頭最多只算半個小精怪。”
惜春回過神來是自己不嚴謹了,忘了二喬的生父是個凡人。
二喬知道清原在畫里,她被惜春抱坐在藤椅上,沖著畫幅興奮地道“表姥爺,這就是你找的表姥姥嗎,她好漂亮哇”
惜春被驚得渾身一震,同時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二喬在門口咿咿呀呀說的那句話,她說的是“你好漂亮哇,是我表姥姥嘛”
她當時沒聽清楚,然后是怎么做的呢
哦,清原提醒了二喬的身份,所以她點了點頭,然后開門放孩子進來了。
她點頭了
惜春震悚之余連忙否認“你、你誤會了,我是出家人,不是你表姥姥”
“可你有頭發呀,怎么會是出家人呢我娘親說過,出家人都是禿頭的。”
正在惜春無奈之際,清原開口打斷了兩人道“別光顧著閑聊了,二丫頭,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以前在賈府時,“二丫頭”這個稱呼是專叫迎春的。惜春恍惚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清原指的是二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