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在任務中致使大家族的嫡系死亡,您送我到緩沖帶接手群龍無首的鬼面星盜團勢力,這幾年過去也算是基本占住了c區。您先跟我回去,養好傷再做其他打算吧。”
病房門一開,鬼面星盜團主艦的大廳盡收周銘眼底。
和軍部的井井有條迥然不同,各式各樣從機甲、槍械或者干脆是城區機器人身上拆下來的零件堆成七八個小山,懸浮的酒吧下就是機械師拼裝的工作臺,不遠處幾人聚在一起看大集團的機械義肢廣告。
聽見動靜,眾人一齊回頭,目光在陳沨和周銘臉上來回挪移,那其中的意味從好奇轉為迷茫,再到沉思,最后停在恍然大悟上。
陳團長好端端帶人潛進第一軍團的封鎖區,抱了個逃生艙回來的事自然不可能瞞住這一趟同行的星盜們,事實上,鬼面星盜團內部基本所有高層都知道陳沨曾屬官方的身份。
畢竟在緩沖帶多得是因為各種骯臟原因離開軍隊,無法拿到帝國補助,只能自己討生活的雇傭兵。總有人曾經做到過高位,接觸過第一軍團。
而軍部將級以上的高級軍官不對外公開資料,任何影像信息都受帝國安全委員會的嚴格保護。
再加上周銘身上殘留的淺淡oga信息素,雖然不至于引起aha的暴動,但辨認身份是足夠的了。
一個是為躲避大家族而離開軍隊隱姓埋名的的女aha,一個是身份不明,于戰時重傷,似乎進入發情期的男oga。
舊情人、偽裝身份進入軍隊、余情未了、逃亡、誤會、破鏡重圓
特別是剛才那一針腺體生長抑制劑還直接扎在了周銘后頸,此時顯現出一種類似臨時標記的淤青,覆蓋在雪白的后頸上,殘忍又曖昧。
陳沨帶著那么點難言的情緒敲了敲欄桿,示意眾人看自己,“這是周銘。”
“好好好,以后就叫周哥了。”
“哥你喝點什么酒行嗎”
“你別擔心,咱們星盜團不搞軍隊那一套,oga雖然少,但是也有好幾個在。對了,團長的房間在指揮室旁邊”
陳沨隨手撿起一個零件就朝嘴上沒把門的下屬扔去,但星盜團里混的,有幾個是聽話的。被砸的那個青年猴子一樣跳上樓梯扶手,三兩下爬到周銘面前蹲著,把面上的金屬口罩一拉,笑嘻嘻伸手。
“我是克洛伊,鬼面的外交人員,整個緩沖帶的消息問我就好。”
陳沨心說星盜團一年出去和談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去都是上百號人,你是什么外交人員。
周銘微微垂眼,目光落在克洛伊臉上,伸手與他一握,“周銘。”
克洛伊臉上的笑意擴大了點,“我”
正此時,克洛伊塞在口袋里的通訊器突然狂震起來,把他剩下的話直接震了回去。
克洛伊掏出通訊器,神情先是茫然隨即轉為古怪,仿佛屏幕上的那行字很難理解一樣。
“老大。”他抬頭,對著陳沨,“最新消息,軍部第九軍團將取代緩沖帶原駐軍駐扎緩沖帶。這消息是議會和軍部半個月前做出的,現在那個第九軍團已經到到c區星塢,正在申請降落。”
說完又小聲嘟囔,“奇了怪了,緩沖帶一向是大集團的地盤,和軍部不和。哪一次軍部調動不是提前一年半年,還推進困難,怎么這次說來就來了,消息還封鎖得這么干凈。”
陳沨猛地扭頭看周銘,軍部兩個字如同某種開啟禁忌的鑰匙,在一瞬間讓空氣凝滯到極點。其他人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如果周銘被抓回去,等待他的會是比地獄更殘忍的下場。
克洛伊把消息轉發給其他人,抬頭率先看向周銘,好像要從他臉上找到點什么。
但周銘的注意力卻并未放在他身上。
他站在那里,微微抬頭看向側上方全星艦最大的外景窗,身形筆直緊繃。
眾人所在的星艦已經靠近雙子塔星塢的入口,空中懸浮待降的諸多星艦組成一片人造銀河。遠處雙子塔上數千枚指示燈有規律地閃動,代表星塢正在正常運行。
但就在此時,雙子塔上的所有指示燈一齊被點亮,再一齊熄滅。剎那間,緩沖帶c區的天空就黯淡了一半。
接著就像是有人將一塊遮在空中的隱形衣掀開了一般,數百架在夜空中隱隱可見輪廓的飛行器顯露身形。
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解釋,其上代表帝國軍部的三頭獅鷲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其中一架從星艦上方壓過,收束于下方的數十枚巡航導\彈發射口宛如數十顆眼睛,沉沉盯住周銘,再緩緩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