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緩沖帶區,就是指隔在帝國與星際蟲族棲息地中間的一條半圓環狀星域,明面上雖然也是帝國的疆域,但因為眾多歷史遺留問題和政府掌控力隨著距離減弱,早就已經成為了由大集團和星盜團掌控的混亂地帶。
在這片號稱“完全自由”的地方,帝國政府和大集團分部主要聚集在ab區,位于安全的最里側。
帝國官方基本閉眼不管事,只要交稅,其他都好商量。大集團則牢牢掌控的礦區、工廠、動植物生產區、河流,乃至于運輸線。
這種情況下,按說根本就沒有星盜團生存的空間,但緩沖帶卻長期存在著超過兩位數的大型星盜團,中小型星盜團更是不計其數。
主要原因就是是數以億計的,如同癌細胞般不斷對外擴張的星際異種蟲族。
帝國太大了,即使軍校年年擴招,甚至在階級固化嚴重的帝國,進入軍隊幾乎已經成為普通平民完成階級躍遷的捷徑,軍隊也不可能保證所有疆域的安全。
但如果放棄保護緩沖帶,放棄那些大量窮困貧瘠的垃圾星,放棄數十億窮人、罪犯、黑戶。軍隊就足以為帝國公民們全方位保護,讓那些富饒的生活星永遠閃耀安寧。
而這個篩選政策最絕的一點在于,軍工復合體的大集團會源源不斷地為緩沖帶槍械機甲和藥品。如果緩沖帶的人想要活下去,想要購買保命的產品,就必須為大集團的礦區工廠勞動賺錢,組建星盜團自衛。
而大量廉價的勞動力,和某種程度上堪比軍隊的星盜團,又為帝國公民們的生活質量了保障。
星盜團對大集團仇視又畏懼,卻因為經常要在蟲潮中與軍隊合作的關系,對軍部態度較為緩和。
軍部無意招惹時不時就要發瘋咬人的星盜團,更沒必要和在緩沖帶占利益大頭的大集團爭地盤,所以一向存在感和政府官員差不多。
因此此時,軍部突如其來的空降很難不讓人往周銘身上想。
帝國上將的叛逃,確實足以調動一個軍團來追捕。
陳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她下意識用眼神征詢周銘的意見。
周銘微微蹙眉,半晌收回視線。
“上周銘”陳沨上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急切詢問。
“除了不慎泄露引起輿論關注和軍部主動告知公眾的事件,其他事件處理時都會極力降低影響。”周銘的聲線依舊波瀾不驚,“更何況軍部沒有傻到會在第一時間把我的消失通給議會,讓議會拿捏他們,別緊張。”
權利中心的那些爭斗,只有曾經真的身處過風暴中心的人才能一眼看明。
“那我們要不要換條道。”
周銘一搖頭,“緩沖帶的勢力除了星盜團就是各集團的分部,這種大張旗鼓類似示威的空降也不是要動手的態度。既然你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估計是帝國那邊,軍部和一些利益團體鬧掰了,牽涉到了緩沖帶。
照常降落,不要引起注意。給我找個全息面具來。”
“好。”陳沨有種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感覺。那時候周銘也是像這樣三兩句分析出戰情,再一錘定音地下命令。
軍隊占用了原本空置的停機坪,導致原本等待的其他星艦和飛行器全都得往后延。星塢的地勤人員亂作一團,生怕出事故。
好在鬼面星盜團是c區的土皇帝,工作人員一看是陳沨的申請,忙不迭給安排了位置,沒耽誤一點時間。
周銘一邊將全息面具扣在耳后,一邊朝其中一個出口走去。這種偽裝面具能利用光學小幅度改變外貌,干擾掃描儀確定身份,至少在緩沖帶內夠用了。
“您把這個也帶上。”陳沨拿著條黑色長圍巾緊趕兩步追上周銘。
現在的氣溫并沒有低到要帶圍巾的地步,但周銘后頸那一處淤青在這短短半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里愈發觸目驚心,跟遭受了虐待似的。很容易激起一些旖旎卻暴虐的想象。
關鍵是周銘自己還沒有自覺,絲毫沒有要遮的意思。弄得陳沨又心虛又擔心,卻又不敢明說讓周銘注意身份。
克洛伊低頭在平板上點點戳戳,晃在兩人身后,聞言抬頭瞧了眼,“周哥,你以前在軍隊都是怎么遮腺體的。我跟你說在緩沖帶得注意一點啊,不然容易引來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