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沨伸出去想要幫周銘整理圍巾的手一頓。
帝國的權貴階級最喜歡表面上的虛與委蛇,星盜團不搞那一套,但首領與下屬之間的身份差異,也會在方方面面展現出來。
至少不應該像是克洛伊這樣,開口不知輕重。
克洛伊笑著對上陳沨,“老大你也是,oga在軍隊里多危險啊,你之前就放心要我的話,早就把周哥接到身邊了。”
出口的艙門已經打開,專用停機坪此刻也是滿滿當當。周銘將圍巾邊緣掖進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純黑布料的襯托下更顯白皙。
“是嗎”
克洛伊一愣,才反應過來周銘是在回應他的話,微微站直,等待接下來的反擊。
但周銘沒有回頭,徑直朝下走去。
“”克洛伊抬步就要跟上去。
“為什么攔截我們的星艦你們有什么資格攔截恩科斯機械的運輸艦”
周銘腳下一頓,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剛才在星艦上被擋住了視野,此時下來才能看見,專用停機坪上堵滿了的,赫然是標記了各個集團標志的星艦。
再往外,第九軍團的艦隊圈住四周,夜色中雙子塔的燈光照亮這些戰爭機器的輪廓,隱隱如同狼群般俯視它們的獵物。
“如果你們不能立刻給出官方文件,證明你們的行動是合法的,那么恩科斯機械一定會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就向法院提起訴訟”
說話的男人顯然已經不年輕了,但每一根白發都待在合適的位置,手工西裝筆挺服帖,正惱火地與軍方對峙。
同一時刻,其他星艦上也在往下下人。威脅、冷笑、質問、要求隱隱從各個方向傳來。
陳沨當然看出了不對,也懶得再管克洛伊剛才是在發什么瘋,小聲對周銘,“您了解第九軍團嗎行事作風也太囂張了吧。”
周銘半張臉藏在圍巾下,一點遠處的恩科斯機械負責人,“認識嗎”
與此同時,專用停機坪外,第九軍團負責行政事務的軍艦大廳人來人往。
“完了少將,議會問責的簡訊已經傳過來了,說我們攔截這些集團的貨是違法的。”第九軍團的對首都星聯絡員杜德倫笑著把懸浮屏往為首的軍官眼下一擺,“我看咱們現在就打道回府吧。”
“打道回府議會把這個爛攤子扔給軍部,軍部又扔到咱們頭上,好容易現在程序全過了,能讓你打道回府咱們就是把那些集團的工廠給炸了,議會也只會嚴重警告密切關注可能提起訴訟。”
“不過運輸艦上的負責人職位都不夠高吧。”審訊部易格推了下眼鏡看名單,“知道的都不多,只有恩科斯機械的是集團分部負責人。接下來怎么辦”
后面的幾人也停下話頭,看向前方為首的那位。
聽到詢問,他繼續低頭扣手套上的掃描儀,寬檐軍帽遮下一片陰影,正擋住眉眼,只露出半截鼻骨線條。
軍部只有將級以上的軍官外套側臂刻印三頭獅鷲徽章,他抬頭看了眼前方,黑沉的眼瞳與獅鷲如出一轍的鋒銳冷漠。
“讓他們用負責人過來換貨。”秦衍漫不經心,“強調一下給錢不行,首都星行賄那套在這行不通。”
杜德倫手下發命令,“那要是有人堅持找律師呢”
秦衍抬步走下階梯,“讓緩沖帶區的大法官去交涉。十二小時內,哪個集團的負責人沒坐在審訊室里,哪個集團的礦區就重走歸屬程序。”
“好嘞。”
臨近半夜十二點,星塢周圍的懸浮軌道上本該幾乎沒有車經過,但此時,密密麻麻的懸浮車停在上方,燈光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