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秦衍這樣也是因為他。周銘稍微緩和了點語氣,示意了一下遠處因為不知道內情所以狐疑伸頭觀察的廣薇和杜德倫,“通過監控比對出了被炸死beta的身份,沒什么用,你要看一眼嗎”
就像周銘說的那樣,如果秦衍愿意在二皇子刺殺事件上多下一份工夫,查出來的事情都遠遠不止現在這點。
只是秦衍不愿意而已。
如果他想要回到首都星,就必須把手上的任務完成。不僅要完成,還要漂亮地完成。
秦衍一言不發接過文件,一目十行朝下看去,“你跟我去一趟伊甸園教堂。”
他說的是“你”跟“我”,周銘一頓,“不帶你的下屬”
“杜德倫是對首都星聯絡員。”
也就是說,杜德倫雖然表面上在軍部任職,聽秦衍的調令,但本質上是議會的人。
短短幾秒的時間里,秦衍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只是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
周銘微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對帝國高層的一切真的很了解。”秦衍頭都沒抬,“我一說杜德倫的職位,你就知道他是誰的人了。”
這句話和秦衍平時的試探沒什么差別,周銘偏開目光,“看完了嗎看完了就走吧。”
秦衍把文件一合,腳下分毫沒動,“如果有一天軍部的周銘上將被殺,會是誰動的手”
兩人身后是爆炸現場,身側是來來往往或好奇或緊張朝這邊打量的人,這片空間卻一時安靜異常。
“我不知道。”
周銘就像不是在談論自己的生死,而是在和秦衍說晚上吃什么一樣輕緩平穩。
“皇室、議會、軍部中,議會官員意外死亡的數字最高,皇室次之,軍部最低。而緩沖帶區中,大星盜團一旦成型,就極少相互對戰,只要不越界,帝國也絕不會管。畢竟蟲族才是人類永恒的敵人,任何內斗都必須為全人類的安全讓步。”
“我想不到有誰會對一個長期在前線戰場作戰的高級軍官下手。”
這話是周銘說給秦衍的,也是他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無數次問自己的話。
為什么會有人對他下手
為什么會有人幫助蟲族
他隱約能猜到這個答案和自己腺體的變化有關,但得到的線索還不夠,伊甸園教會背后的真相他必須要揭開。
秦衍無聲地與他對視,片刻后慘笑一聲,“我也想不到”
他和盛長恒說要回去調查,但靜下心來,居然根本想不到要從什么地方下手。
說句不客氣的,半個帝國都是周銘守住的,要不是他贏下了十二年前的那次蟲潮,帝國至少要喪失數百顆資源星生活星。這些年光是緩沖帶的大型蟲潮就有兩位數,周銘參與了百分之八十。
沒有他,不管哪一方都會遭受巨大的利益損失,所以根本不應該有人對他動手。
周銘看他那樣子,心說你要能想到就有鬼了,你連我現在已經不是aha了都不知道。
但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孩,看秦衍那副樣子作為半個罪魁禍首,周銘稍微有點心虛和無奈,遲疑一瞬,伸手想把秦衍理一下有些亂的外套。
周銘真的是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
畢竟當年秦衍還在上初高中的時候,天天校服一裹就出門了,非常挑戰在軍隊里練出了強迫癥的周銘的接受程度,時不時就得給秦衍理一下。
但秦衍一點都不領情,直接避開了他的手。還在避開以后壓著厭煩冷冷道“抱歉,但是我不需要你用來安撫其他aha的這套。”
周銘的手指在空中曲了一下,收起心底里那點愧疚,徑直朝外走去。
身后,還什么都不知道的廣薇拍了拍杜德林的肩膀,“你看,我跟你說這兩人已經不是一般關系了吧,都開始兩人世界了。你還說咱們少將看不上陳霖。少歧視oga,杜嘉妮還割了埃文蘭斯爾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