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語氣太過熟稔,秦衍一愣,就這么被他掙脫開了。
秦衍目光緊隨周銘的背影,喉間發緊,不知道突然竄上來的熱意到底是依舊被無視的惱火還是某種根本抑制不住的酸澀。
周銘在林淺文面前蹲下,屬于“陳霖”的臉清秀蒼白,不帶一點攻擊性。
突如其來的靠近下,林淺文嘴唇蒼白,整個人抖若篩糠,“滾”
他手上的觀片燈在地上咯噠咯噠地響,周銘單手按住他的手背,溫柔但強硬地攏住他的手,將已經碎了的觀片燈解救出來。
身后,秦衍瞇了下眼瞳。
林淺文瞳仁收縮,開始哭嚎,四處找能砸人的東西。按照易格他們剛才的經驗,這人馬上就要開始自殘了。
周銘單手解開圍巾,在林淺文驚懼的目光下,將還帶著體溫的圍巾隨便在他脖頸上纏了一道。
一瞬間,林淺文安靜下來,同屬于oga的淺淡信息素在縈繞在鼻尖,透著和主人的清冷完全不匹配的馥郁芬芳。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林淺文下意識地捂住圍巾,怔愣好幾秒以后嗚嗚哭著貼進周銘懷里。
秦衍感覺自己腦子快炸了。
可能是因為秦兆華從養周銘的開始就沒怎么給他灌輸過距離意識,加之周銘從緩沖帶到軍部基地,再到軍校,身邊基本上都是大大咧咧的aha。導致在很多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別人眼里到底意味著什么。
秦衍冷冰冰對廣薇,“去把他綁起來。”
“不要”林淺文捂住頭尖叫。
周銘偏頭,帶著淡淡警告地看了眼秦衍,利落地把林淺文連被子帶人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明明被拆穿身份的人是他,明明是處于弱勢,得哄著求著才能讓別人放過他。
他一點自覺都沒有。
林淺文雙手縮在鎖骨前,又恐懼地攥住周銘的前襟,小心翼翼地觀察病房里的所有人。
“這里都是aha我們逃吧,我們逃吧我們會死的”
很顯然,在林淺文心里,周銘已經成為他的同伴了。
周銘耳朵被震得發麻,但還是非常耐心地拍了拍林淺文的背,“除了醫生外,再留兩個人,其他人出去吧。”
易格和杜德倫當場就想帶人出去,腳都抬起來了才想起周銘不是他們的長官,尷尬地齊齊朝秦衍看起。
第九軍團真正的頭兒抱臂靠在儀器上,“你使喚人倒是使喚得很順。”
周銘把沾血的被子從林淺文身上拉下來,不咸不淡地說“任務完成了功勞算你的,誰使喚人你都不吃虧。”
秦衍哼笑一聲,“最大的功勞又不是他能帶來的。”
他要是想,把周銘抓回去,不需要皇室的幫助,第一軍團最頂上的位置就該換他來了。
秦衍一抬手,病房里的人退出去。
易格走在最后,路過秦衍身邊時,聽見自家長官幾不可聞地吩咐“把束縛帶和束縛衣都拿一套過來。”
易格一點頭。
廣薇抱著還在嗚嗚叫的軍醫,小心安撫,“畢竟是個oga,你別那么較真。”
說完她松手,軍醫徑直沖向秦衍,一把把他從靠著的儀器邊推開,一邊心痛一邊把ai手術機被靠歪的上層機械手扶回原處。
“都怪我保護不了你們,今晚,今晚咱們就打包行李投靠反抗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