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薇摸了摸心碎軍醫的狗頭,嘴角抽動地轉向秦衍。
但秦衍眼里沒有動輒幾千萬的醫療器械,更沒有悲痛欲絕的軍醫,他就盯著周銘,眼里明明白白寫著你什么時候把他放下
秦衍和廣薇身上那份屬于軍人的壓迫感太盛,唯一一個能安撫林淺文的軍醫現在處于和他不共戴天的狀態。
林淺文小動物一樣啜泣,低低嗚嗚不知道在說什么求饒的話。
周銘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對秦衍的話置若罔聞。
“你叫林淺文是嗎”周銘問道。
林淺文的身體僵了一瞬,輕輕點頭。
“那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嗎”
林淺文滿眼膽怯,話還沒出口,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不是杜嘉妮那種妖嬈嫵媚系的大美人,下垂眼,尖下巴,整個人看起來纖細荏弱,但又有青年人翠竹一樣的靈氣,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林淺文咬著自己幾乎已經沒有血色的下唇。
仔細觀察,其實他看周銘的目光并不完全是依賴,同樣也藏著深深的恐懼。自始至終,即使他因為同為oga的原因蜷縮在周銘的懷里,也沒有主動伸手去抱周銘的脖頸或者腰。
明明那樣才是更能安全感的姿態。
周銘沉靜的聲音在病房中響起,“這里是緩沖帶區的軍部基地,現在負責調查你的是軍部下屬第九軍團。
一個多月前,應該和你有同樣經歷的杜嘉妮在首都星刺殺了帝國二皇子埃文蘭斯爾特。四天前,有人在緩沖帶c區南郊黑市,原屬于豺狼地盤的樓里發現了正處于發情期的你。”
林淺文的眼
睛一點點睜大,仿佛震驚到了極點。
周銘微微站起身,讓林淺文自己坐在床上,抓住他的手,一點點讓他松開攥在手心的布料。這樣近的距離,足夠林淺文看清周銘臉上的所有表情。
“說說看,你都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林淺文崩潰地抱頭,“我沒有參與任何事情我不知道別問我求求你別問我”
周銘用拇指與食指撐住他的下巴,強行使林淺文抬頭。
“你沒有身份,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林淺文臉上濕漉漉的一片。
周銘平靜而殘忍,“代表如果你不說實話,被送去首都星交給皇室以后,即使把你的腦子挖出來做分析,都不會有人管你。你在緩沖帶長大,應該清楚這片土地上的死亡有多輕易。”
林淺文喉嚨里溢出極為驚懼的,手心都被他自己的指甲攥除了血。
廣薇有些怔愣,臉上原本不著調的笑意現在只剩下一片嚴肅。
其實在周銘遠距離狙殺蟲族的那次她就覺出這人的實力和背景的深不可測,但周銘身上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平靜加上oga的身份總容易讓人忘記他偶然間鋒芒畢露時的寒光。
安靜但強大,看似脆弱實則銳利。是什么樣的環境才能造就這樣一個人
周銘直起身,后退兩步在秦衍身邊坐下,側眸示意林淺文已經鎮定下來了,他可以開始問了。
“你倒是好心。”秦衍嘲了一句。
從始至終,秦衍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身上,直到此刻才慢悠悠收回目光轉向林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