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站一坐,氣氛凝滯到了冰點。
周銘眼底升起一絲厭惡,“大概是在以蟲母的身份命令你吧。”
就好像是耳麥失去信號后留下的單一電流聲,在這一刻于亞爾維的耳邊響起。
打破沉默的是周銘口袋里突然震動了兩下的通訊器,周銘順手拿出,點開看了眼,上面是秦衍發來的簡訊。
我聽餐廳經理說你走的時候打包了一份魚,喜歡吃他家的魚明天還吃嗎,吃的話讓人給你留一份。 ̄︶ ̄
周銘多看了眼最后那個笑臉。
“基因編輯這項技術在三四百年前就已經開始臨床試驗了,但不知道是因為人類的基因庫過于繁雜,還是在生物演變中,仍有我們尚未發掘的領域存在,無論多么精細的操作,最終都會留下后遺癥。”
周銘給秦衍回了個不用,聲線不緊不慢。
“亞爾維,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么總是要出現在我的身邊。”
周銘抬眼,唇線勾出鋒利的冷笑,“你竭力偽裝情緒,將我們之間的關系掩飾成仿佛曖昧又好像能隨時進一步的樣子,讓幾乎所有人誤會,借此創造相遇,其實是因為你接受基因編輯以后的副作用讓你必須找機會靠近我。”
“蟲巢中,基因表達出現故障的蟲族,會在盡量靠近蟲母的地方生存。據推測,蟲母應該會散發一種類信息素的物質,使蟲族的表達故障自我修復。”
亞爾維當年的問題可能比蟲巢中虛弱的蟲族更為嚴重。他畢竟是個人類。
周銘自詡冷靜自持,但在意識到在那么早的時候,自己就被身邊人當成“異種”汲取某種連現代醫學都無法確認的分泌物的時候,心底還是難以抑制地發寒。
周銘頓了頓,“不過我確實沒有將你當時的異狀放在心上,畢竟在畢業以后,你我的接觸并不頻繁。即使有也點到為止,沒讓我產生一點戒心。”
“現在想來,那時候正好是伊甸園教堂在緩沖帶區落地生根的時候,你背后的組織開始批量制造蟲母,你有了更便捷安全獲得緩解的方式。”
亞爾維的瞳仁幾乎縮成針尖大小的一點,神情無端猙獰。
周銘微微抬起下頷,沉靜回以眸光。
另一邊
秦衍推開黑石集團的代理負責人,“有什么事去和安保部說。”
“少將少將,誒”
秦衍快走兩步遠離想要上來套近乎的人,皺眉盯著周銘那兩個字加一個句號的回復,手下猶豫半晌,愣是沒擠出來一個字。
周銘見陳沨且沒告訴他在先,周銘理虧。他順勢放竊聽器,怎么都算是相互抵消了。
但問題是,周上將那是會和人講道理的性格嗎
就像一爪子推翻水杯的貓,只會再給逼逼叨叨的人類一爪子,絕不可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秦衍按太陽穴,片刻后打通了杜德倫的通訊。
“你訂的是哪家酒店”秦衍問道,“房間號發我一下,我待會過去。”
站在軍部基地外吹著冷風的杜德倫上校
秦衍有點頭疼“咱們上將看起來很生氣嗎不,他生氣從表面不太能看出來算了,你先發我地址吧。”
杜德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