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薇趕緊把通訊器恭恭敬敬遞給周銘,無聲地用口型向上將閣下比了盛長恒個字。
周銘接過,也沒多想,“閣下。”
你知道秦衍和蕭濘打架了嗎
通訊器沒開防竊聽,也沒有連上兩人的耳麥,一時間,廣薇也當然地聽到了那邊盛長恒那邊罵罵咧咧的聲音。
周銘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知道,怎么了”
盛長恒難以置信,你知道不,抱歉,您,我是說您知道這件事
這感覺就像是自己養的狼犬,在外面惹禍被抓,告狀到他這來了一樣。十多年前,秦衍還在初高中時,他在秦兆華身邊見過幾次同樣的場面。
周銘淡淡“嗯”了一聲,“沒關系,我這邊不會追究。”
不是,周銘,他倆都動槍了你知道嗎你手底下那個蕭濘,快被秦衍打死了。
周銘
星艦辦公區走廊,粒子槍高溫子彈在合金墻壁上留下數道連接著的黑痕。
易格難得慌亂,一手拿著通訊器,一手微微抬起,隨時準備沖上去拉開似乎還要扭打在一起的兩個aha。
他對面,秦衍微微前傾身形,垂在身側的右手中正握著打碎門板的粒子槍,臉上手上都沾著血跡。
蕭濘背靠著墻,一言不發。
腳步聲自遠而近,兩人同時扭頭看去,目光同時略過走在前方的廣薇,停在周銘臉上。
易格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周銘,目光有點復雜,但不到兩秒,又回頭轉向自家不省心的上司和一團的總管,生怕再出岔子。
秦衍微微喘息,上前一步,眸光有點躲閃。
他一直惱火于周銘不愿意將危險全然告訴他的往事,但今早,當他看到蕭濘發給周銘的那條信息時,卻滕地明白了周銘以前的心情。
就是會顧慮對方受傷,掉入別人挖好的陷阱,或者其他種種。他無法接受周銘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流血。
也許其中還夾雜著一點妒忌心,一絲不可言明的,無法戰勝時間的惱火。
但秦衍沒有想到。
這件事情會在短短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里,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明明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
誰都希望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示最優秀的一面,更遑論是秦衍。
就在秦衍糾結要怎么開口,才能淡化自己的狼狽時,蕭濘先他一步出了聲。
“上將。”蕭濘眼角嘴角都帶著血痕,開口時甚至能聽出忍痛的顫抖。
秦衍只覺一股熱血上頭,在此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被別人搶先回話而幾近氣急敗壞。
周銘雙手插在軍裝外套的口袋里,站定在兩人前方兩米處,“真有本事,一個少將,一個上校,在星艦上當著下屬的面動槍。你倆怎么不就近找個戰場,合理合法的弄死對方呢”
就是廣薇狐假虎威站得筆挺,用眼神痛心疾首。
蕭濘捂著右臂,血洇濕布料,順著手背流下。周銘無聲與他對視,蕭濘嘴唇微微顫抖,不發一言。
氣氛又緊繃又怪異。
“周銘”
“是我先動的手。”蕭濘說道。
那瞬間,秦衍只恨自己剛才為什么沒放下顧忌,直接打爛這人的頭。
“我,和秦衍少將很早之前就有私人恩怨,雖然等候室沒有監控,但槍械記錄能查到我們兩個開槍的時間。”
蕭濘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帶著種冷酷的決絕,“秦衍少將只是自衛。”
走廊的燈光打在蕭濘不帶表情的臉上,周銘心下升起一絲狐疑。
他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就好像蕭濘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絕對正確的事情,并且是為他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