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獄警不認識他,看他連二十都沒有,心底摸不準到底是什么情況。但本著人類的同理心,還是用警棍在鐵門上敲了敲,讓里面缺胳膊少腿的牛鬼蛇神收斂點,別把他打死了。
好巧不巧。
里面十幾個人,全是聯邦上個月打殘的一個星盜團的成員。
四座皆驚,沒人敢說話。
那一個月,緩沖帶區外衛星監獄治安狀況空前絕后的優良。如果不是真的太冷了,周銘甚至想過在里面給自己放個假。
周銘在一扇門前停下,抬手刷了自己的身份卡。
讀取器滴滴兩聲,隨即從合金門內部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彈響。
周銘頓了下,伸手推開門。
正對面,秦衍坐在桌后,手腕上帶著沉重的手枷。聽到動靜,他連頭都沒抬,兀自拼接著桌上被他拆成零件的外骨骼。
神情淡漠從容,燈光留在他的軍裝肩線上,給銀質三頭獅鷲的眼窩處點上了一星寒芒。
周銘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類似的房間中,他好像也是這樣等著秦衍進來的。
他和秦衍之間,似乎總是充斥著這樣恰到好處的境遇調轉。
似乎是沉默的時間過于久了,秦衍少將大發慈悲般掀起眼皮,朝他這邊投來了目光。
然后,凝住。
周銘反手關上門,“調查局的人來抓你,你也就任由他們抓,你什么時候這么隨和了”
房間里又靜默了幾秒,秦衍笑了起來。
他盯著周銘的側臉,似是斟酌了一會,“主要是當時接收了太多讓人震驚的消息,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跟著他們走了。”
周銘拿走的電腦里存著邊境實驗室記錄的原件,被秦衍加了一個鏈接程序。一旦解鎖,會自動備份發給他。
秦衍懶洋洋的,“秦家給小孩起名有一套自己的規則,秦兆華那一輩的,名字里又有個兆字。到了我這一輩,應該隨寅。秦寅文、秦寅生。”
“我小時候就一直奇怪,自己怎么就叫了這么個名字,感情是閣下您給取的啊。為什么取這個字”
百年前,兩方勢力暗中拉扯所留下的痕跡,在今時今日被用這樣玩笑般的態度提起。
周銘走到長桌對面,調查局沒在這個房間里放第二把椅子,他就側坐在了桌上,“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時刻提醒老師,你最終會成為聯邦埋在帝國心臟中的一顆釘子。”
秦衍微微抬著頭,在他的角度,周銘整個人被吊頂上的燈光攏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輪廓線條無端顯出不容褻瀆的意味。
秦衍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地在桌上敲了敲,然后他朝前傾身,抓住了周銘撐在身側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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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周老板您是怎么從聯邦打工人變成軍部白薔薇的秦兆華對你腦子做手腳了”
周銘手指曲了一下。
秦衍捏著他的指腹,眼底的笑意流轉著戲謔的意思。
“糾正一下,我當年貢獻了聯邦五分之一的國庫收入,是聯邦的財務主管。”周銘微微壓低身,“比你們秦家有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