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表情,完全就是一切盡在預料之中的得意。
周銘瞇起眼瞳,俯身揪起他的衣領。
秦衍好整以暇地笑著,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怎么,要刑訊逼供”
“你做了什么”周銘問道。
秦衍“嘶”了聲,“什么證據都沒有,您怎么能污蔑我呢。外面反叛軍的突然暴動,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周銘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在帝國之中,能被成為反叛軍的組織多達上百個。
但規模和能力能支撐其在首都星發起大規模攻擊,乃至于牽連到行政區的,只有自由聯邦一個。
審訊室里安靜了好幾秒,周銘極為罕見的沒有在立刻理出明晰的前因后果。
怎么會這樣
雖然在他吩咐陳沨去找沈恕的時候,還沒有想起自己曾經的身份。但他開出的條件,是在聯邦開始攻占緩沖帶區以后,出手在首都星斡旋,保證軍部絕不出動鎮壓。
他幾乎是將緩沖帶區讓給了自由聯邦,這樣豐厚的條件,沈恕為什么會
又是一枚定位炮炸開的響動。
周銘冷聲,“你給聯邦了幫助”
秦衍一下子笑出了聲來。
“怎么了您可是實打實的聯邦人,我為你的舊相識幫助,你還不高興了。”
周銘額頭上的青筋一個勁地跳,“距離決定性質。你所交出去的那些消息,最終會被外面那些人的行動軌跡暴露的一干二凈。等到開始排查的時候,你怎么就敢保證不會排查到你的身上這是叛國,你簡直肆意妄為”
帝國對緩沖帶區的掌控能力非常弱,或者說,如果不是因為蟲族的存在導致盤踞在那里多年的聯邦必須要聯合軍部的力量,緩沖帶ab兩個區上都不會給帝國留出行政區。
所以,軍部只要以“沒有利益需求”為理由,就可以很合理地拒絕出兵。
甚至于在帝國內部,放棄緩沖帶區,只是以合約的形式掌控,將蟲族入侵的風險更多地推給聯邦,本就是一派的主張。
秦衍在周銘的怒火中貼了上去,親昵地用冰涼的鼻骨磨蹭周銘的,像是犬科生物表達愛意那樣。
“好了,別生氣了,逗你的,我才沒傻到賣聯邦情報。”
近距離之下,秦衍沉黑沉黑的眼底中漾著心滿意足的戲謔。
“在很久之前,秦兆華就掌握了一部分聯邦埋在帝國探子的資料,記在了他的私人文件夾中。我以前還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去搶情報局的活,現在想想可能是為了你。”
“我在找到那些資料以后,順藤摸瓜,查清了不少聯邦比較重要的據點。回來之前,我去找了沈恕,跟他說有個小忙需要他幫一下,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把聯邦這么多年的經營,連根拔起。”
“我可沒叛國,單純讓他們提前了計劃而已。無論怎么追查,都和我沒有
關系。”
有時候秦衍也覺得自己挺矛盾的。
他無法忍受周銘仗著高出他一大截的底氣,只身犯險,將他蒙在鼓里當個小孩看。但等到他在某件事上也有同樣的能力的時候,他居然也開始學著周銘那樣有意隱瞞。
只是在目的上,周銘是想將他推出沒有必要的陰謀,而他
可能單純是瘋,就喜歡看周銘為他打破往日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還喜歡把周銘身邊那些不入流的,只是因為比他年長所以才能和周銘產生交集的人,剪得干干凈凈。
時間回到兩個半月前。
緩沖帶區伊甸園教堂外。
易格低頭走到秦衍身邊,臉色不太好看。
“少將,那邊好像來了聯邦的人。”
秦衍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之間在黃昏下的公路上,一架經過改裝的懸浮車靜靜地停在那,車窗降下半扇。
秦衍挑眉,“誰”
他沒和聯邦打過交道。
十二年前的那次蟲潮不僅讓帝國損失慘重,還讓大本營本就在緩沖帶區的聯邦十不存九。要不是緩沖帶區到處是礦,遍地是蟲,聯邦真就消失在歷史中了。
但即使這樣,這些年這尊大佛還是非常安分,顯見是在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