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去了“俘虜”的馬車,對著被綁且塞住嘴的衛留夷,默默坐了整整半天。
無他。
只為練習心態。
對著曾經的一個前任多看一會兒,以便待會對著另一個前任更能撐住。
這事兒他做得不算光彩,也并不對此引以為傲。
但亦不歉疚。
人一旦丟了曾經那顆柔軟、滿懷期待的心,就什么破事都能做出來。
太正常了。
南越王府之中的亭臺樓閣,不幸更是處處沾染回憶。
慕廣寒走過去時,微微閉上眼睛。但空蕩蕩的亭廊,僅有月牙的月色,仍緩緩渲染上了曾經的色彩。
那時也是盛夏,也有流螢。
屋內絲竹樂曲不斷,觥籌交錯。他的未婚夫南越小世子喝多了,正在抱著美人的細腰跳舞荒唐。
屋外亭臺,他一個人默默出來清凈,對著月下無邊蓮池。
小世子是故意摟著美人舞給他看,讓他“知難而退”。
可笑的是,他早在第一次知道對方厭棄自己時,就已放棄了要同他成親的念頭。也實話告訴過對方,他從不強求。
奈何對方卻不信,依舊驅鬼一樣地防著他。
也不止小世子一個不信。
所有人太都不信,都在圍觀他吃不著葡萄的笑話。
唉。
忽然,身后一暖,咚的一聲。
月下蓮池泛起漣漪,水漂打了好遠。
那人總愛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后,聲音低沉,帶著笑“抱歉,我弟弟缺乏教養,實是不像話。”
“作為賠罪,冕旒能否能請月華城主同我共舞一曲”
“”
南越原本是沒有男男共舞的習俗的。
當然男女更沒有。
亂七八糟的風氣,全是小世子游學海外帶回來的。自打幾年前他開始抱著舞姬在宴廳里貼面而舞,人人效仿,從此南越王府常開舞會,一片烏煙瘴氣。
慕廣寒雖渴望被人碰觸,卻并不屑于那樣輕浮的授受。
直那一刻刻。
顧冕旒向他伸出手來。
從來沒人愿意請他跳舞,何況月下大司祭還那般長身玉立,貌如謫仙、目光誠摯。
身邊碎銀的月光皎潔,照的周遭以前朦朧,從宴會廳遠遠傳來淡淡的霓裳紗衣曲。
月華城主一時被眼前人的眼睛給徹底蠱惑了,只覺得頭腦暈暈乎乎,伸出手去。
明明怎么想,都不應該。
他又不會跳舞,何況對方怎么說也是個神職,太離譜,成何體統。
結果,一步,兩步,三步。
大司祭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舞步,明明很熟,步伐卻又刻意放得很慢,配合他、引領他。而他卻笨拙,縷縷踩到對方衣擺,大司祭也不惱,牽著他的手異常堅定。
于是,月華城主也漸漸從拘謹、小心翼翼,到跟得上曲子。
手心極燙。
不該。
就算是替弟弟賠罪,神殿清心寡欲的大司祭也不該但他偏就是饒有興趣地一直牽著他轉圈,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這太奇怪了。
還有他如何那么愛笑
神殿的修行者,修的還是清心道,笑起來卻是驕陽似火,這像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