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動,一陣香風。
燕王從后面一把撈住他,一把把他打橫抱了起來,還掂了掂“嗯,不錯,比上次沉。”
燭火之中,他目光微明,優美的唇勾起來,是世間難以想象的盛世美景。
然而,就只是瞬間而已。
細看,燕王眼里卻沒有笑意,陰沉沉的。
慕廣寒心里一跳,腦子茫茫的,人已經被他端端正正丟回大紅喜床的床頭。床鋪晃了晃,他慌亂地幾次想要爬起來,都被他用力摁回去。
燕王在他身邊坐下,眼里一抹幽光。
“說好要聊天,聊完再走。”
“”
“聊。”
他好像生氣了。
慕廣寒不著痕跡,向里側挪了挪。
燕王鼻尖靠過來。撲面而來的幽蘭香,慕廣寒覺得他眼神過于嚴厲,又暗戳戳地繼續躲。
幾次退縮,就這么被逼到了床角最里,退無可退。
燕王卻仍不放過他。撐著床瞇著眼睛,銀發散落,繼續面無表情、好整以暇作勢等著。
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跑。
有些人可真是,呵。
燕止幽幽看著眼前人。可沒忘過去數年,這個人,從他手上跑掉過多少回
多少次,他以為穩了,結果一不留神又再度脫手,無影無蹤。
這次,好容易千辛萬苦,終于昭告天下。也終于誘得他,主動抱著枕頭送來門來。
還跑
剛才是誰摸手盯腿,垂涎二尺,怎么轉念就又要逃到底怎么才能讓他不跑
好在,壞心情沒有持續太久。
被他逼到墻角的人,總算是乖了不少。而且只顧著躲,完全沒有注意到睡衣下擺散開得厲害,露出修長大腿。還在哪死活抱著大枕頭,抱得那么用力,擠壓得全是皺褶。
甚至,手指都不自覺在上面,抓出一道道痕跡。
“”呵。
燕止不動聲色,眼底一抹晦暗的顏色。
一些從骨頭里生出來、原始的欲望,勾起心底深處幽暗而危險的思緒。雖然,真正撫上那身軀時,動作仍舊無比小心溫柔。
好歹,是他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捉到的珍貴生物。
不想嚇著他。
然而他都這么溫柔,他還躲。
“”燕止瞇起眼睛,輕笑了一聲。
真的,這世上除了阿寒,真的再無任何人能讓他一遍又一遍懷疑人生。
燕止偶爾也會想,若是沒有遇到這個人,他的人生又會走向何處。
或許,終究會太過無趣。身在其中所向披靡,只會越發驕狂、膨脹,不知敬畏。終有一日陷入瘋狂。
可他遇到了他。
讓他看清自己不過一介凡人。一次次挫折、絕境,也一次次將屬于他的神明的名字烙進眼里、身軀,刻骨銘心。
總有人說他是喜歡上趕著被虐。
那些人只是不明白一個好勝、驕狂的人,從一次次挫折、不甘、陰暗的破壞欲里,究竟能滋生變質出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來。
呵滋生出的隱秘的、不可告人的欲念,可太多了。
可太多了
多少次,他肖想有朝一日贏了,他要如何大肆、饗足地享受勝利。如何剝皮拆骨、大快朵頤。
如今,終于到了這一天。
他已經非常克制,才沒有從門口就將他直接抱起,抵在門上為所欲為。甚至在之后漫長的小動作里,還有閑心跟他玩貓捉耗子的游戲。
換來了什么換來了他又想跑
真不如一開始就
呵。
這么想著,可小心板過那人的臉時,卻發現他眼眶微微泛紅。
燕王手指僵住。
心里驟然被刺了一下。一種類似于酸痛的感覺四下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