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則漠然的蛇瞳似在審視她。
言袖讓他在原地不動,自己進進出出地忙活。沒有銀則,她自然不敢走遠,于是就在外面的小河抓魚,在附近的樹上摘果子。
回來的時候,她路過一截橫生的粗壯樹椏,不禁停下腳步,打量一番。
說起來,養了這么久蛇,連給蛇蛇準備個攀爬的玩具都沒有。真是疏忽的養蛇人。
她把木頭拖回去,先煮好魚湯投喂受傷的蛇蛇,然后就出門拼木頭。她找來幾截不同造型的粗壯的木頭,用包里的鐵絲把它們扎穿,固定在一起,底座選了一截四平八穩的沉甸甸的木頭,這樣不會翻倒。
完成后,太重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拖不動它,正郁悶時,洞口處有聲音問“你在做什么”
“銀則”言袖下意識看一眼他血肉模糊的傷口,才拍拍玩具,興奮地說“看我給你做的可以躺在這上面曬太陽,尾巴有攀爬的地方,纏著樹枝啊或者搭在枝丫上都可以。”
銀則注視蛇爬架。
片刻后,他游過來。
“哎尾巴”言袖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尾尖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跡,伸手要阻止他,而銀則表情一直如常,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好在洞口距離爬架就幾步路,他到了跟前,端詳片刻,把尾巴纏繞上去。
言袖只好望著掛在爬架上的蛇蛇。嗯雖然沒有多的表情和眼神,但蛇的尾巴已經愜意纏住木頭,即便休息的時候,也能有攀附的著力點。蛇類應該很喜歡。
“如果有石頭的就好了。”言袖有些遺憾,木頭質感還是沒那么舒服。不過第一次接觸人工蛇爬架的蛇蛇,已經夠新鮮了。這東西甚至可以拖進洞穴,睡覺的時候可以攀附。他卷著尾巴,低下頭看她。
“你正好可以躺著曬太陽。”言袖說。
銀則視線卻慢慢游移到她的手上。
言袖低頭看看,兩只手心因為扭鐵絲以及做笨重的木頭手工,只有簡單的工具,不可避免地磨出道道紅痕,不過這不算什么,涂點藥酒明天就能消腫。
吃過晚飯,正值黃昏最后一縷橘紅的光束溫柔籠罩森林。一切都沐浴在柔和的溫暖濾鏡中,草葉隨著微風颯颯,清新的空氣混合著草木香,吹拂起言袖的頭發。
她正舒適地享受靜謐的時光,旁邊的人忽然開口道“今晚會更嚴重。”
言袖轉頭“什么”
“傷。”銀則說,“今晚離我遠一點。”
言袖驚呆了“這還不算嚴重嗎”
面對她的疑問,蛇蛇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停了停才說“小傷。”他蜷曲的蛇尾也隨著微微動了下,然后繼續說道“不會死。”
言袖明白他的標準。
對銀則來說,不會死就是小傷。
因為一直以來獨自生活,不管傷得多重或者多疼,覓食依舊是正常、必須的活動。所以她猜得沒錯。他對受傷幾乎沒有心理上的概念。
反正以前也不會有人讓他受傷了就不要動、乖乖待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