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則朝窗外看去,空無一人,那聲音像個幻覺,他重新收回視線,安靜在爬架上望著星空。
詛咒儀式完成后,尚無捕食能力的幼蛇被關入鐵籠,帶入密林之中丟棄。
在丟入密林前,他們為他取了名字。
“名字是詛咒的一部分,”有人說,“必須慎重。”
“取相反的意思就表明詛咒,我看這孩子的名字很好取”
他既有雙紅眼睛,那么就取為銀,既然是異瞳蛇類的家族,又是不被祝福的混亂結合,蛇的象征本就陰險狠辣,那么便為他取名則。規矩之則、守序之則。這是一個與他相左,卻無比適合他的名字。
一雙柔和的手捧起幼生的小蛇,對上那雙紅燦的眼睛,族人第一次以溫和的語氣對他對話,呢喃一般要他記住“你的名字是銀則。知道了嗎銀則”
獸人的名字須以家人的儀式來取,擺脫不掉。
那是他與出生相伴的詛咒,至死方休。
言袖這天已經磨好一枚冰蛋殼,看著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雖然她不能雕什么城堡啊鮮花啊,但是打磨一枚蛋殼還是ok的。她結束外出回到山洞內,就聞到一陣鮮血的味道,混合奇異的香味,她睜大眼睛往山洞深處去看蛇蛇,尾巴的傷口果然又迸裂了。
言袖簡直震驚,冬眠也會嗎
她頗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到傷口迸裂,蛇鱗像被粗暴拔除一樣脫落,露出顫巍巍的嫩肉,空氣中悠悠的香氣來自于他的軀體,言袖甚至懷疑再濃郁點,可能招來其他求偶的雌性。
真是奇特的強者啊。
又強又勾人。
盡管知道自己這么做作用有限,言袖還是把那截蛇尾抱在懷里,細細地為它上藥,包扎。
銀則在冬眠中,他會難受嗎
那恐怖的傷口言袖都不忍心多看。
如果此時他可以睜開眼,言袖覺得她肯定又會見到那種安靜的濕潤潤的眼神,像無辜的小孩兒。
她不禁輕輕摸了摸他,“堅持住啊銀則。”
雖然他好像不怕痛。
那么多次的冬眠也自己度過了。
言袖還是希望能為他做點兒什么。
下雨了。
細密的雨珠連成一片,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亂成一團,草葉上不一會兒就落滿了水珠,沿著青草的紋路滴下,滲入泥土中。
密林的雨十分平常,但卻可能要了一個幼生兒的命。
小蛇跌跌撞撞地拖著受傷的尾巴,把青草壓得歪歪扭扭四下倒去,它的速度并不快,也可能是無法那么快,雨珠把它柔滑的身體涂抹得水潤潤的,水珠沿著蛇身滑下,鮮血混合著冰冷的雨絲淌下,把土壤染成暗紅。
“他能活下來嗎”
拋棄前,族人聲音低沉地交談。
“我看被詛咒的孩子,也不會那么輕易死去。”
“獸神為何要詛咒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