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看著他，許久后只搖了搖頭。
“我猜到了你的答案，”顧問軒無奈地笑了下，“小寧，能告訴我理由嗎你難道不會覺得喘不過氣，覺得被限制自由很讓人受不了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
夏寧終于開口了，“但是我沒有覺得少爺在束縛我。你說壓抑的話，有時候確實會有一點吧。比如我小學時玩得很好的朋友突然疏遠我，初中時送我巧克力的姐姐第一天就找我拿回情書。”
“但是，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煩惱。”
夏寧笑起來，神色中還是天真的，眼睛卻很亮，“因為這說明少爺確實很重視我吧，所以才會這樣患得患失。”
顧問軒卡殼了下，“你說什么”
“與其說是少爺束縛著我，不如說是我束縛著少爺，”夏寧輕聲說，“因為他把所有精力和空閑時間都花費在了我身上，所以他再也沒有心力留給其他人了。”
“我希望少爺只屬于我。從小時候開始，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在想，他好漂亮啊。比櫥窗里的洋娃娃還漂亮，比我所有的玩具還漂亮。”
“所以我想擁有他。”
顧問軒聽得失語。
半晌后，他啞然道“小寧，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你，但我可能錯了。”
他真的了解夏寧嗎
顧問軒忍不住問“你喜歡時景嶼嗎”
“我當然喜歡少爺。”
顧問軒試探“是愛情意義上的”
夏寧驚訝地看著他“不是。”
“但”顧問軒難以啟齒地說著，“上次我來你們班找你時，在教室里看見你們倆接吻了。”
夏寧睜大眼睛，認真地發問。
“難道不是戀人就不可以接吻嗎”
他看上去
天真極了，像是真情實感問出這個疑惑般的。
事實上夏寧也確確實實是這么想的。
因為是少爺，所以再親密的肢體互動，再露骨的曖昧信號都沒問題。夏寧都能接受。他們從小長大，故而親密無間，也失去了一切距離感。也許太過親近了，所以這些旁人看來過分親密的舉動，對夏寧來說都習以為常。
顧問軒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么回答夏寧。
啞口無言了片刻，顧問軒覺得還是把這個問題留給時景嶼自己煩惱吧。
是他自作多情了，自命為夏寧的拯救者。
顧問軒釋然地笑起來“都可以。小寧，你只要遵循你的想法去行動就行了。”
“我會支持你的。”
在他心中，夏寧依然是那個需要他照顧和關心的小弟弟。
“如果你哪天需要我的話，可以隨時找我，”顧問軒說，“我在國外估計會換新的手機號，到時候會主動聯絡你的。”
夏寧看著他，有些不舍“問軒哥已經決定要出國了嗎”
“嗯。”
看顧問軒主意已定，夏寧沒有再勸什么，只是由衷祝福道“那問軒哥，祝你在國外一切順利。”
“比起我，我覺得你更應該煩惱下自己的成績問題，”顧問軒揶揄道，“以這個成績，你高考時能不能考上重點大學都不一定。”
夏寧立刻心虛起來“在學了，在學了。”
顧問軒拍了拍夏寧的肩膀，“這次田徑賽前三能加分，小寧，加油，到時候我也會去比賽現場當你的啦啦隊的。”
“好，”夏寧握緊拳，干勁滿滿，“我一定會加油的。拿下冠軍，當做給問軒哥你的送行禮物。”
社團活動結束后，因為和顧問軒的這番對話，夏寧整整晚了快半個小時才走出一中的校門。
時家的司機早已經在校門口等了許久。
夏寧坐進車里的時候，時景嶼仍在低頭看書，半邊側臉映在黃昏的光下，顯得影影綽綽。如美玉打造而成的工藝品，奢侈而又不真實。
“談完了”
他不咸不淡說了句。
“嗯。”
夏寧抱著書包坐在位置上，“問軒哥說他要出國。”
“哦，這樣啊，”時景嶼倦怠地半抬起眼皮，沒誠意地祝福了兩句，“那祝他一路順風。”
夏寧靠過去，瞅著時景嶼的臉，“少爺似乎不意外問軒哥要出國的事情”
“隨便猜也能猜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