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還有其他事,我就先忙去了,最后怎么決定全看朱科長你的了。”
說完,衛廠長拿著自己的茶杯離開了。
姜主任也站起身,跟朱科長說差不多的話,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科長恨得牙癢癢,猛地拍桌。
“什么玩意兒”
朱科長回到家,妻子張紅燕迎了上來。
“你怎么才回來事情怎么樣了”
朱科長沒有回答,朝著屋子里看了看“媽和耀祖呢”
“媽遛彎去了,耀祖被陶家那個小子叫出去了。”
朱科長一聽這話眉頭緊皺“耀祖怎么又跟陶家那小子湊一塊,那小子就不是個好的,混不吝跟個流氓似的,早晚要被抓走勞改。”
“當時媽在家呢,我哪里攔得住。媽還讓我給兩塊錢給耀祖呢,不給還發了脾氣。”
張紅燕委屈極了,她哪有那本事管那祖宗。
說著好聽她是科長的妻子,自己也是有工作的,可實際上因為生不出兒子,女兒都長得比她還高了,家里還是老太太說的算。
她在家里根本抬不起頭來,誰都能說她幾句。
朱科長看她這副模樣心里就窩火“行了,還不是你不會說話。耀祖從小是你帶大的,他還能不聽你的你就是不會帶孩子,所以才管不住。你要是多上點心,耀祖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什么本事也沒有。”
朱科長事業有成,他弟弟就不大行了,本就沒啥本事,人還特別懶,尤其是生了兒子之后,更加躺平不愛干活了,這些年全都靠他們家接濟。
朱耀祖從小就被老太太帶到朱科長家里生活,他在朱科長家有屬于自己的房間,朱科長的親生女兒朱盼兒,反倒要跟奶奶擠在最小的屋。
這是老太太自己選的,覺得不能委屈她寶貝孫子,把原本留給她的,家里最寬敞舒適的房間給讓了出來。
從前朱科長覺得自家侄子是最優秀的,不大好那也是被人帶壞了。
可這幾天看石立夏的表現,心里那叫個生氣。
一個農村出身的丫頭,竟然這么優秀,自己悉心教養的孩子卻是拿了題都考不過她,心里能服氣嗎。
要是朱耀祖能爭點氣,他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被動。
張紅燕感受到朱科長情緒不對,依照他對丈夫的了解,要是侄子只是跟姓陶的小子出去玩耍絕對不至于這個反應。
恐怕工作的事出了岔子,才讓他非常焦躁。
張紅燕覺得自己很冤枉,她也想好好教耀祖。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可她生不出兒子,以后女兒和自己都得依靠這個大侄子,所以教養的時候是很用心的。
可是家里有個老太太特別固執,她心疼大孫子,每次她想嚴厲點就被老太太罵,說她這個當伯母的對侄子不好,說她不會教育孩子,對孩子太心狠。
張紅燕跟丈夫也提過這事,覺得老太太溺愛,可丈夫壓根不在意。現在侄子沒出息,又反過來怪她。
張紅燕試探道“工作的事有變故”
朱科長臉色更陰沉了,“這事怕是不成了。”
“啊咋回事啊不是專門給耀祖弄的職位,咋還能被搶走是衛廠長那邊搞的事吧,真是的,又不是親外甥女,據說隔了好幾層關系呢,怎么就這么上心。”
張紅燕也急了起來,回頭怎么給老太太交代侄子肯定會跟他們家更離心,覺得他們沒有使勁。
“不是衛廠長那邊的關系。”
“那是哪家的竟然比衛廠長關系還要硬”
“是周廠長和顧廠長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