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停文禾也停,一臉避之不及的樣子讓周鳴初想到復工那天,她一直躲躲閃閃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不由皺眉“你躲什么”
“沒有,沒躲。”文禾接了他一句話,并不覺得自己在躲,你情我愿的一晚,有什么好別扭的。
但此刻在這安安靜靜的地下車庫,她又感覺指尖有一跳一跳的麻感,好像心里的鬼要從眼睛或喉嚨里躥出來,故作鎮定地問“周總有什么事嗎”
周鳴初皺眉看了她一會,拿出手機給她發定位“車子用完開去保養。”定位發完,自己頭也不回去開車。
兩小時后到深圳,盧靜珠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會“安徽好玩嗎”
周鳴初徑直走過她。
盧靜珠早就習慣他的無視,笑瞇瞇地跟在后面,坐到離他不遠的地方慢條斯理喝茶,也聽他們父子說話。
周柏林已經五十多,頭發依舊濃密,t恤外套一件簡單的連帽衫,人看起來很年輕,像個文雅平和的藝術家,但盧靜珠知道那副黑框眼鏡后,框著的是一雙犀利的商人眼。
小時候,盧靜珠一度覺得這位繼父英俊風發又有才華,但看多了他掙錢的手段,看多了他們感情上那些亂八七糟的糾葛,慢慢對搞創意的祛魅。說得好聽是藝術家,但離商業又太近,室內設計,講到底也不過一門生意而已。
見到兒子,周柏林同樣先問安徽的事“阿燦現在自己在那邊管著”
周鳴初說“還給他配了個助理。”
周柏林點點頭“有人商量就好,慢慢的總會上手。”又說“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只要自己耐得住,慢慢調整不急進,單店經營搞好了,復制起來也不難。”
盧靜珠在心里嗤嗤地笑,設計過幾間酒店就覺得自己對酒店運營也很在行,愛發表一些高見,表現得像個行內人。
她很不以為然,菜上桌后卻又是一副乖順樣子,起來給幾個人分湯。
周柏林問“阿珠最近工作怎么樣”
“挺好的。”盧靜珠低眉順眼,把湯碗放到他面前“您小心燙。”
周柏林點點頭,也看了她一眼,想起當年剛剛見她,那會還是個靦靦腆腆只會往大人身后躲的小姑娘,轉眼一十年過去,現在禮貌得體也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他雖然不是她親爹,但養了這么多年,看著也是欣慰的。
周柏林沉吟了會“你們這個行業不錯,紅利期還沒完全過,還是很有發展的。”稍微一頓,又沉聲道“但現在這個野蠻生長的態勢在逐漸收緊,以后肯定會越來越規范,總之不能急,要靜下心慢慢積累。”
盧靜珠微微地笑,又盛了碗湯給周鳴初“聽說你又有機會升職了,恭喜啊。”
她這話是說給周柏林聽的,周柏林很少問他兒子工作怎么樣,不是不關心,是總想拉回來干點別的。
果然周柏林先是象征性問了問周鳴初的工作,很快又談起醫療器械跟醫美器械之間的共性,只是周鳴初明顯沒興趣“不算同一領域,不了解。”
周柏林卻不這么想,他思索道“我上次跟你許叔叔聊過,他也覺得醫美器械以后會是新風口,打算跟幾個朋友找找路子。”
他提到許明燦家里,周鳴初剛好也有話講“阿燦說他們在九江也接了個酒店,要重新裝。”
周柏林點點頭“項目已經報過來了,最近排不上期,過兩個月再動。”
“人手排不過來,可以考慮給譚工。”
這話一出,周柏林喝湯的動作頓住“譚海龍你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