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程信出列彈劾,御座上的官家臉色淡然,看不出來心意,究竟是偏向康家,還是反對康家。
官員們心里頭都清楚,康文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不過有個好爹罷了。他阿爹是戶部尚書,他姑母是康太后罷了。這康太后雖說不是官家親母,誰讓太上皇還活得好好的呢。
他倆人便是一體的。
太上皇也未必有多看得起康家,不過是抬舉了他們,惡心兒子罷了。再說了,只有康家是絕對一心依附他的,康太后不會做人做事,早把兒子得罪透了。
如今程信跳出來彈劾,將康文做縣令時的不法事一一說出,他先自慌了手腳,只指著程信說“污蔑”。
康文不頂用,他阿爹做了多年的一部之長官,卻是頂用的。康尚書出言道“程大人莫不是存心污蔑我兒”
程信恭敬道“康大人何出此言”
康尚書目光在盧行溪和程信身上掠過“聽聞程大人之弟與英國公是知交,老朽孫兒不爭氣,在幼學中出言得罪了英國公之女,英國公便與程大人合謀,污蔑犬子,不知是也不是”
程信義正言辭“自然不是”
康尚書一番話說的拐彎,眾人才明白他是何意。卻原來,英國公那個僅有的女兒在幼學,被康尚書的孫子得罪了,他就要為女兒找回場子,與程信合謀了這一遭。
康尚書一心只要話題往這個方向鉆,免得兒子越陷越深,“本官托大,奉勸程大人與英國公兩位還是及時知悔,朝堂不是你們過家家的把戲,御史的彈劾之權更不能公器私用英國公為女兒挾私報復,豈是正人君子所為”
秦嚴本有些散漫,卻不想事涉英國公。他頓時來了興味,笑道“竟有此事英國公,可有此事”
螢螢那丫頭,還能被康家小子欺負了不成
盧行溪早做好準備,他與程密自幼同窗并非秘密,康尚書那老小子也沒別的話頭,這一招可不管用了。
“回稟官家,康大人所說實乃污蔑,微臣立身持正,怎敢以小害大。至于兒女之事,微臣也分說個一二,好叫官家知曉小女在幼學立志將來要做將軍,本是一心為國,康家孩子卻攜三四人找上門來,出言諷刺。微臣真是不解,莫非康小郎君在家之時,父祖都教他莫要為國為民”
說得康文臉上一紅。
“亦或是,康小郎君本性不壞,卻聽了家中人說話,瞧不起我朝將士”
“你你莫要扯東扯西”康文道,“你只說你是否與程信串通,構陷于我”他也算抓住了核心要害。
然而他一家是個什么性子,眾人基本知曉。朝中武將聽了,更是拳頭硬了。雖說盧家小娘子未必能真做成將軍,為國效力,但小小女郎都有這么一份心,他們也是欣賞的。總好過這聽聞同窗立志還要上門羞辱的康家人
盧行溪正色道“絕無此事”
秦嚴在上面,將眾人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忖度,螢螢必是不會被諷刺得一言不發,想是當場就回擊了。只怕是行溪這個當阿爹的聽說了,氣不過,才有了這么一遭。
當然,康家他也是必要動的,只等著時機。既然行溪這般努力,證據都找好了,他豈能不順水推舟。
康尚書見勢不妙,對秦嚴一拜“英國公強詞狡辯,請官家主持公道。”
秦嚴笑道“這公道,朕自然是要主持的。康家是母后娘家,英國公又是朕妹夫,朕自然不會偏心誰。這樣,此案交予刑部,湯大人。”
刑部湯尚書出列“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