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平陽這個地方名嗎”顧運問司桓肅。
司桓肅覷顧運一眼,“清河郡先時就叫平陽,與之相對的方向過去還有個江陽。待你到清河郡就能知道,那城門外還立有前朝時候的門柱,上頭就有關于平陽這個地方的記載,當地有些老人口中亦還稱清河郡為平陽。為何突然問這個”
顧運捏一手著散亂的辮子,才做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點頭“是了,原來如此,這就對上了。”
司桓肅愈發挑眉。
顧運眼睛亮晶晶,用還可以活動的一只大拇指配合,勾了勾司桓肅的衣袖子,說“這地方我知道,你說巧不巧,我曾經在一本書里看到過,這乃是一處奇形險要之地,是難以走出去的,現而今我卻是知道了”
她當真興奮之極,一想到以前看過的書中內容還讓自己無意中碰見,竟然有一種中大獎的感覺。
那頭,司桓肅不置可否。
正高興著,忽然感覺不對,指頭上濕黏黏的,顧運一低頭,看見手指上沾了血,再一細看,居然血是從司桓肅袖口里的胳膊往下流下來的
顧運瞬間一驚,瞳孔一緊,旋即踮起腳,伸出被纏成一團的手,往司桓肅肩膀上一摸,果然摸得濕漉黏膩的鮮血。
慌張說“流了好多血,怎么會這么嚴重我看看你傷口”
他方才走過來到時候,其實顧運已經看見他肩上好像有傷,只是她觀察了司桓肅的表情,對方卻連一絲一毫的異樣都沒表現出來,所以下意識忽略了。
顧運看著這沾得慢胳膊的血,衣服都浸透了,差點沒兩眼一黑。
著急起來,腳下記得原地打轉,嘴里念念自語,“怎么辦,車里有傷藥,外敷內服的都有,可是在車里,馬車已經跑了。不對,要先止血。”
顧運推著司桓肅,沒推動。
司桓肅是冷眼看著,顧運一下變了一副模樣,慌亂和害怕從那雙眼睛里流露出來,覺得頗為稀奇。
他對這種情緒非常陌生,可說不清地腦子里竟然產生了一種愉悅的錯覺。
是以神色非常自如淡然,聲音輕描淡寫,“緊張什么,死不了人。”
顧運卻非常嚴肅,凝眉,眼睛定定看著司桓肅,抿緊的嘴巴里吐出兩個字,“會死。”怎的以為血不會流光嗎
她把卸了力氣的司桓肅拉到一處稍微隱蔽點的地方讓人坐在地上,說“要把傷口包起來,不能再讓它出血了。”
邊說她先把自己兩只手的布條解開了,方便動作,
用什么包顧運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不能再撕了,在撕可就穿不成了。
想了想能撕的衣服只有上衣,外面短襖御寒,好在中間還有層中衣可以用。
顧運看著司桓肅“你閉上眼睛。”
司桓肅斜著眼睛,不以為意,一副你在開什么玩笑的神情。
顧運怒了,心里簡直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白瞎操了一副
心的感覺。
“閉我要脫衣服了。”
這回輪到司桓肅側目了,他道顧九小姐,你有時候真叫人刮目相看。”
“你別說話了。”
下一刻,司桓肅感覺一雙手撫上她的眼睛上,還用力往下按了按眼皮。
顧運警告“我沒說好,你就不能睜開眼,不然你就非禮,就是耍流氓,就是不要臉,我還會告訴家人,知道嗎”
她的確和很多大家閨秀不太一樣,又頑劣又野蠻。不過還是太單純,就算他看了,難道還會怕一個顧家么。
這在以前,在司桓肅的生活中,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除了休息睡覺,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如果有人告訴他,說他以后會讓一個姑娘說閉眼就閉眼,司桓肅一定會把那進了水的腦子里的水再幫他打出去。
但此時,在顧運“兇惡”的罵聲中,在那只手放下去之后,司桓肅只是略微不耐煩地嘖了聲,并沒有睜開眼睛。
顧運脫下來外襖,把中衣脫下來,再把外衣穿上。
“好了,可以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