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另一頭,原本是顧孟慶身邊那仆從小廝阿貴,被人收買,收到命令,要他將顧運從張家騙出來。
他膽子也大,心里制定了一套計劃,叫了另外三個人,一起裝扮成小廝,光明正大去張家,道是家里大小姐吩咐讓來接人,說得有模有樣,就這么將顧運騙了出來,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懷疑,非常順利。
這的確叫人難以防備,畢竟阿貴真的是顧家的下人,一個熟面孔,都是見過的,一時疏忽大意再正常不過。
阿貴心中萬分得意,出了江陽城,只要將顧運順利送去主子手里,以后顧家和司桓肅就都得乖乖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就算他們不答應,那也能殺顧家一個女兒滅滅他們的氣焰。自己立了大功一件,不知道能得多少賞賜還有他的兒子,主子承諾會給兒子脫了奴籍,有天大的造化等著呢
只是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中途竟會出現變故,顧運不知道什么時候看出不對勁,識破了計劃,并且引而不發,誤導他們,趁著下車的空檔,在他們放松警惕之時,坐上別人的馬跑了
阿貴簡直氣得目眥欲裂,拼命追趕,卻還是將人跟丟。
煮熟到嘴的鴨子還能讓她給飛了,這四人怎么受得了,還不提任務失敗,回去必然會受懲罰。
阿貴牙齒一咬,狠狠說“兩個人回去復命,就說顧小姐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救走,我和一個人繼續往前追,那方向是往中州去的,豁出命去也要把人抓回來,想想自己一家老小不把人拿住,我們也沒活路了”
阿貴本來就是叛主的,比誰都害怕完不成任務,他是一點退路沒有了的。
四個人很快分頭行動。
阿貴和另一個人沿中州的路追了過去。
這邊,姬陶華和顧運也商定了好了計劃。
從這里去中州一共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往東南方向下來過巖縣進入中州,另外一條路是往西南方經過定縣進入中州。
姬陶華翻開羊皮卷地圖,指給顧運看。
顧運想了想,說“就走東南方向,從巖縣過吧。”
姬陶華問為什么,說“走這條路可是要遠些的。”
顧運說“走西南路經過定縣,挨著襄州近,我現在真還有些擔心。”襄州的關系與姚州牧十分微妙,也不知道私下達成同盟沒有,顧運現在恨不得繞著他們走。還有一點她說的是,她二姐顧池春嫁在永城,離著定縣并不遠,顧運心想著若可行倒可以順道去她姐姐那里看一看,不過現下也并不好確定,只能往那邊走再說。
“那行,就依顧小姐的。”姬陶華收起地圖,一邊說,“最好再買一匹馬,兩騎一匹馬,馬兒恐怕會受不了。”
只是現在各地對馬匹的管控都十分嚴格,普通人沒有那么容易能買得到,現在一時半會兒的,有錢也無處尋。
顧運說“買馬兒費勁,我看還是先找個村子鎮子,不足拘什么,找人買輛騾子車牛車還更容易。”
事實證明顧運說得有理。
馬兒沒影兒,牛車卻是很快就弄到。
只是實在簡陋,跟張家給顧運安排的豪華馬車完全沒有可比性。用房子類比的話,那就是從五進大宅和茅檐草舍的區別。
牛車堪堪只是用幾塊木板拼接成的后車斗,然后罩上大塊的青油布
甚至從木板的間隙能看到下面的土路,連個坐墊都不曾有,顧運這輩子沒坐過這樣的車。
侍童小雙卻是,興致勃勃說“我給小姐趕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