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氏,就算是旁支,這些世家經年傳承下,分支各有發展,雖然名聲上不比主支,卻也是文化禮儀底蘊深厚,自與一般普通門戶不同。
顧運的祖母作為司家的小姐,當年許給顧家,在身份上可以說是下嫁,因顧老爺子那時混在行伍里,成親時,身上連一個功勛也沒有掙得。
上次去趙家走親戚,真真是狼狽得不像個正經官家小姐,還是坐的牛車過去,身旁就領一個小童子。虧得是那趙家并沒將顧運這個親家姑娘放下眼里,不然還真糊弄不過去。
眼下就又恢復成從京城出來的金貴驕傲的顧家姑娘了。
馬車外頭看著普通,并不張揚,內里卻是寬敞,桌上裝飾的賞玩器具一應俱全,后頭供休息鋪設的煙羅軟枕被衾都散發著被香料熏過的香味,旁邊的暗斗屜內放著點心匣子。
都是供乘車之人消遣打發時間只用。
門簾窗簾裝的是雙層的柔紗,偶有微風吹過來,沙簾輕輕晃啊晃,透出里頭的倩影來。
后面還裝了一車的禮。
一旁竟還有指揮使護送,誰有這等排面顧運樂不顛自我調侃。
她不喜歡悶坐在車內,眼下時節又正好,不冷了,春風拂面,街景繁華,是一種塵世喧囂的滿足之美,耳旁聽著街上嘈雜之聲,也覺得很愜意。
于是就半個胳膊撐在窗檐上,一邊看外頭,一邊與旁邊騎馬的司桓肅說話。
“我祖母也與我提過司的,只是她自己出身旁支,也沒什么可講的,畢竟是與主支不同,旁支在外也沒什么聲名。”
司桓肅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淡然說“你是在拐彎抹角與我暗示什么”聲名那司氏主支的確聲名挺盛,畢竟出了自己這么個弒父之子。
司桓肅漫不經心想。
“沒有,也不敢。”顧運忙捂嘴,“我原是瞎說的,你莫要與我計較,只當沒聽見就好了。”
她的確對司桓肅小時候發生的事非常好奇,可那畢竟是人家的傷心往事,并不敢認真問的,暗戳戳提了一嘴已經了不得。
司桓肅卻忽然出聲“放心,你們這一支,現今可是很好,比那主支,還不知強了多少倍,你不必被那一些毫無用處的名頭給騙了,有些東西早已經名存實亡,怕連自己都騙不了,別人誰又是傻子,能不清楚”
主脈式微,旁支定然興起。不過司桓肅可在意,他只有更高興的。
與在趙府受到的表面上的虛假客套實際并未放在心上的對待不同。
司家一聽下人說是京城顧家,他們家姑太太的孫女來訪,歡喜得什么樣子,忙開口“快快,還不去迎進來”連忙使身邊得力的人去請。
一屋子女眷都等著呢。
司家如今當家的老太爺,正是顧運祖母的嫡親兄長,其妻庾氏,旁人都稱一聲庾老太太。
老太太下面還有幾個兒媳婦、孫子媳婦,并眾位姑娘,
顧運一來就被圍著,眾
人嘻嘻鬧鬧,親親熱熱與人說過,萬分的熱情。
顧運先叫了舅姥姥,給人磕頭請安,再來叫幾位表舅母們,最后與平輩的姑娘相互見禮,論了年齡,姐姐妹妹地稱呼起來。
說了會子話,庾老太太才獨牽著顧運坐在上頭,便和藹問起來“小九兒今日怎的是同那位指揮使一同過來了莫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