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熟人太多。
“這次回來做什么”林舒昂換了一件厚羊毛衣,寬松款的,袖子有點長,正好她籠著手捧著有些燙的咖啡杯。她吹了吹鄧安紹給她拉的花,浮在表面的一朵花瞬間支離破碎,她這才舔了舔唇。
鄧安紹站在吧臺前,動作頓了頓。
林舒昂看見他一直不回話,又問了一遍。鄧安紹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妹妹閑散舒適的模樣,有些難以開口。
過了幾瞬,手撫在吧臺上的玻璃杯上,望著她嘆了一口氣“還記不記得之前空軍大院的幾個哥哥”
林舒昂皺了皺眉,有點印象,但是來往不多,一時間讓她想她還有些想不出,唯一與印象的就是那個優秀得過分的蔣恪寧。
“以前跟你在一起玩過,八一制片廠那塊,帶你掏過鳥蛋,估計你記不得了。”鄧安紹呷一口咖啡,語氣有點淡“靳衛空,犧牲了,這回是爸爸讓我回來帶你去參加告別儀式。”
林舒昂愣了愣,腦子里空白了好一會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么個人,小時候關系還不錯。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但她還是反應了好一會“犧、牲了”
人面對死亡的時候總是空白的,尤其是這么年輕,曾經又這么熟悉的玩伴。
“嗯,我在家住兩天,中午帶你去參加告別儀式。爸軍區有些事,這幾個周都在那邊,回不來。”鄧安紹有條理地規劃著這些事,林舒昂捧著咖啡杯有些出神。
“蔣恪寧還有印象么小時候也跟你在一塊玩那個。”鄧安紹懶惓地靠著吧臺,林舒昂躺在沙發上,中間隔了兩三米的距離。
林舒昂點了點頭,“有印象,但只是遲遲她們提得多,這幾個院子里的青年子弟,都被她們盤算來盤算去,就數蔣恪寧行情最好。”但是其他的她不太有印象了,鄧安紹說的小時候的事,她都不太有印象了。
八歲那年落了水,自此小時候的記憶就開始斷斷續續的。
鄧安紹看了她一眼,“這次也會回來參加告別儀式。”
林舒昂淡淡地應了一句,沒再吭聲。
鄧安紹嘴唇翕動,到底還是做了罷。
兄妹倆聯系不少,在一個屋子里待著也沒什么話說,沒過多久鄧安紹就回了房間開視頻會議。畢竟是資本家嘛,林舒昂理解。
沒過一會手機又響了起來,林舒昂原本以為是李越東,沒想到是閨蜜彭方遲。
約著她去新開業的酒吧玩一玩,林舒昂心中郁結,堵著的那口氣吊在那兒,上不去也下不去。好歹是自己身邊的人,就這么沒了,誰聽了都會惋惜。更何況那是正經八百的飛行員,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更別說小時候還帶著林舒昂玩過。
窗外的雪還在下,道上一溜兒的景觀樹都禿了,禿的跟什么似的。
林舒昂站在自己窗子面前利利索索地脫了厚重的衣服,換上了輕薄的大衣,給鄧安紹發了消息,晚上不吃飯了,也不用上樓來叫她。
黑發被手指隨意揉了揉,然后歸攏,覺得似乎不太合適干脆披在腦后了。她湊近了窗子想看看能不能看見什么人影,實在可惜,大院里頭清冷得沒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