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忻澹將自己那件黑色鴉羽圖案外套給池歸舟披上,而后自然而然地收手。
池歸舟“”
他瞬間呆住,表情一片空白。
兄弟,你這是在做什么
唐忻澹仍然是那副瞇瞇眼的笑容,他聲音雅致柔和,輕飄飄吐出話語“安全起見,還是稍微攏一下吧。”
安全起見池歸舟滿頭霧水。
等他回過神來,想扯下披在身上的外套還給對方,唐忻澹卻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轉身走開,奇特的三束長發辮隨步伐略微晃動。
“欸、等等”池歸舟想追上去,然而唐忻澹已經乘上停在劇院外的車離開了。
遙望著車輛遠去,池歸舟單手攥住那件外套,有點拔劍四顧心茫然。
為什么要突然給自己披上他的外套雖說現在是深秋,天氣發涼,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到體貼地贈送外衣噓寒問暖的程度吧
實話說,他第一反應是把這件外套扔進垃圾桶。
畢竟誰知道這上面會不會黏了竊聽器定位器之類的臟東西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太魔幻了、可能性非常小,但謹慎些總沒錯。
池歸舟對唐忻澹依然抱有較高的警惕。
盡管這次門口被攔不是唐忻澹主使的,但池歸舟直覺這件事也與唐忻澹脫不了關系。
況且唐忻澹沒動手不代表他不會做,僅僅是是因為這次校內比賽不值得他動手罷了。
池歸舟單手攥著那件黑色鴉羽圖案的外套,有些糾結。
但若是真的隨手扔進垃圾桶,是不是太不禮貌了萬一他再向自己追要怎么辦而且好好的衣服扔垃圾桶,也太糟蹋東西了。
短暫思索片刻后,池歸舟拎著那件外套,徑直走向劇院的失物招領處。
決定了,把這衣服放失物招領處,讓對方屆時來自由認領吧
銅爐街道。
南餳低頭看著手機飛鴿中唯一好友發來的消息,狹長的紫羅蘭色眼眸微微彎起。
他從躺椅上起身,將原本搭在腿上的編織針和毛線球堆到一邊的桌上。
南餳有一焦慮就編織的習慣。這習慣是來到銅爐街道后才養成的。
因為編織需要沉心靜氣慢慢去做,而且它某種意義上是重復的簡單的動作,就算出錯也不會像維修機甲一樣造成大麻煩,適合消磨時間與平復心緒。
在這片鮮少與人接觸的地帶,南餳對照著買來的書籍和網上的教程,自學了編織。
他那雙屬于頂尖維修師的手很巧,無論是毛衣、毛毯、帽子、圍巾還是小巧的編織飾品,他都能做得特別精致。
只是,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毛衣帽子之類的物件一年織一兩次就夠了,多的堆在那邊也無用。
所以南餳最常編織的是貓窩。他會織各式各樣的貓窩。
在銅爐街道初來乍到的那段日子,是南餳織貓窩最多的時候。
后來他逐漸習慣這樣的半幽靈生活,心情慢慢平靜,便不再那么頻繁地編織了。
而現在,南餳嘗試著重新開始建立親密社交。和小學弟的接觸,讓他內心深處的親密恐懼和分離焦慮再度隱隱發作,恍若骨骼之中有草蔓在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