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舟忙于星云研究而鮮少聯絡的日子里,南餳重新拾起了編織。
他又開始織貓窩,織五顏六色的漂亮貓窩。
南餳埋在毛線球中,從早織到晚,堆積起來的貓窩甚至鋪滿半個店鋪。
有幾位新來的客人初次踏入時,甚至反復確認這里不是機甲維修店,還以為自己進了什么黑市貓咖。
最后是藍色機器刺猬大聲喊老板,你別織了你再織,舟舟下次來都沒地方落腳了
聽到這句話,南餳終于停下編織新貓窩。
只是心里搖晃搔動的淺淡焦慮依然無法平息,于是南餳開始編織一朵朵漂亮小花,編完了給原有的貓窩做裝飾。
哎呀、老板,家里的貓窩已經夠多夠好看了,如果你還要織的話不如你給舟舟織圍巾吧藍色機器刺猬靈機一動,提議道,冬天就要到了嘛。
南餳聞言有些遲疑,他純白眼簾低垂。
贈送圍巾合適嗎,學長和學弟之間他有七八年沒有和人建立萍水相逢以外的聯系,不太清楚現在的人們的交際尺度。
你可是學長哎,老板我看網上說了,身為學長,就是要照顧學弟。藍色機器刺猬跳到桌子上,雙手叉腰,送個圍巾非常合適。冬天舟舟來咱們這邊要走遠路,可冷了
對,學長就是要關懷學弟。南餳拾起他的鉤針和毛線,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理由。
那就在冬季來臨前,給小學弟織一條圍巾吧。
他特意找了最舒適溫暖的羊絨線,想象著小學弟的樣子挑了與之搭配的米白色線,開始編織起來。
與之前織貓窩一天能織好多個不同,這次,南餳織圍巾的速度變得很慢,他很仔細很認真地編織,就像是對待最為精細的機甲管線維修一樣。
因為他織圍巾不是為了緩解焦慮,而是為了送給小學弟。
收到池歸舟的消息前,南餳正巧給圍巾收尾。他已經織好這條柔軟的米白色圍巾了,正在翻看著是否有需要查漏補缺的地方。
當南餳放下圍巾、編織針和毛線,握著手機從躺椅上起身時,藍色機器刺猬察覺到銀白發男人身上洋溢的愉悅,它仰頭道“是舟舟要來了嗎,老板”
“嗯,小學弟下午過來。”南餳將那條米白色圍巾小心翼翼收起,放到前臺一個干凈的柜子中,斟酌著見面時該說些什么將它送出去。
午飯后,南餳簡單收拾整理了下店鋪,將前不久買的零食翻找出,又囑咐藍色機器刺猬再去采購些回來。
銅爐街道采購處的人認識藍色刺猬,等它選好了,采購處會幫忙送貨當然,會額外要求支付運費。
而南餳自己,則打算趁著池歸舟來之前的一小段時間,再簡單清潔下那臺破舊的軍用機甲。
他掀開布簾走進寬敞的里屋,昏暗室內,那臺管線外露、傷痕累累的軍用機甲沉默地矗立在那里。
南餳認識這種機型,這是十五年前開發的經典機型xjy006,他小時候在電視上常常見到。后來十七歲滿腔熱血、隱姓埋名奔赴前線戰場時,所見到的大多也是這種機型。
七年前,電視上播報軍區機甲升級。從那時起這種機型便被淘汰,成為歷史了。
這臺機甲身上斑駁的傷痕,似乎有一段時間了。南餳抬眸。也不知道是哪個軍區沒淘汰干凈,時隔這么多年,竟然又將這種舊機型流通到一手機甲交易市場去了。
這般想著,南餳稍微有些好奇,他湊近機甲右側膝蓋與踝關節之間某塊不同色澤的金屬板通常來說,這里會銘刻著軍用機甲的所屬軍區。
金屬板破舊不堪,歪歪斜斜掛在那里。南餳很輕易地就將其撥開,看向里面。
內里銘刻的凸起字跡好似被什么硬物特意劃過,凌亂不堪的深刻劃痕昭示著主人紛雜的心緒。一道道邊緣卷曲的深痕是用力到極致才能刻下的。
南餳略微瞇起眼睛,盯緊上面殘留的字跡,仔細辨認著所寫的內容。
聯盟軍區8、不,是第一個數字是9。